晚宴结束后,大雨依旧在下,屋檐上的雨水也在瓦楞之间倾落,整个天空更是暗沉。
皇后叶玲珑顾及雨天路难行,也亲自安排了各个宾客的住处,供宾客休息,只等明日天晴些再走。
安瑾裕和许烟雨被安排在了听月堂,而这个听月堂曾经便是安瑾裕儿时的住所,这个名字便是他亲自取得。
许烟雨过来的时候是一个个子并不高的宫女撑的伞,不是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宫女的伞总有些偏移,雨水自然倾斜在了许烟雨的身上。衣服有几处已经湿了,再加之已经浸湿的鞋子,明明已是夏季,浑身上下还是会有些寒冷,忍不住打颤。索性,便由着从宫女的带领去了浴房。
同样是走过来的安瑾裕却没有半点雨水打湿的痕迹,反倒是干净利落,淤泥不染。想来,这王爷和王妃还真是差别待遇。
屋内陈设如旧,但不少地方还是有所翻新,原本是青色的帘帐,已经变成了花色;原先青花的瓷器,已经换成了白瓷;好在那些木具还是檀木的,到给人些安神宁心之效。
不在齐王府,安瑾裕一时之间竟有些不适应,按理说这也算是安瑾裕长大的地方,可自从安瑾裕的母妃宣妃病逝后,安瑾裕对听月堂的留恋似乎就越来越少。
即使屋外倾盆大雨,可坐在卧榻上的安瑾裕却偶尔能听见许烟雨戏水的声音,想来是自己的思绪不净,干脆闭目养神,可隔壁浴房的声音却是不经意间传来传去,思绪一次又一次被打断。
想来,安瑾裕第一次见许烟雨时不就是因为她在浴房洗澡,因为没有及时穿衣,被一览而过,才会有之后的下旨赐婚。想此,安瑾裕的面颊竟然不觉红了些,猛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凉茶,这也只能归结于安瑾裕自己血气方刚。
一道惊雷闪过倒是彻底打断了安瑾裕的思绪,之后便听到浴房内一阵巨响,之后变没了声音。
安瑾裕并没有多想,指不定是许烟雨她自己被那雷声吓了一跳。少顷,浴房还是迟迟没有声响。安瑾裕这是才担心起来,上次是许烟雨被追截,而这次季敏儿中香毒,这不能不想到这个幕后之人对准的是天阜国的两位王妃。
想到这里,安瑾裕更是皱紧了眉头,急匆匆地踏出了门栏。
夹杂着雨声,浴房外很难听清屋内的情况,安瑾裕敲了隔壁的浴房,却是一点声响也没有,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安瑾裕来不及思考,直接就推门而进。
屋里并没有什么异样,也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一旁的浴桶倾落在地。许烟雨是安然坐在凳子上,只穿了一身薄衫,头发有些凌乱而已,只是一直在揉着自己的脚踝,看见安瑾裕进来,细手也随之戛然而止。
安瑾裕见状也瞬间觉得无法言语,对着许烟雨那显得极为木讷的双眸,也不想做任何解释,便又重新退出,关上了门。安瑾裕想来自己上一次自己推开许府浴房时也真是木讷,居然还去辩解一番,真是“君子”……
色胚!
色胚无疑!
许烟雨盯着那已经被关上的房门,更加肯定了这个事实。上次进浴房还有一个解释,这次呢?
可想着安瑾裕一向正人君子的风端,无论如何也不相像。
许烟雨瞧了一眼旁边的木桶,内心似乎有了一个不一样的声音,“难道是……关心……吗?”
关心?会……吗?想到这里,许烟雨的面孔竟不觉有些羞,若真是关心,自己也不必如此针尖对麦芒。
房门之外,一个宫女突然出现了安瑾裕的面前,一脸绯红的安瑾裕不禁干咳了几声。
“齐王殿下万安,”宫女似乎没有想到安瑾裕会在浴房门口,也是十分规矩地行礼,继续说道:“请齐王殿下行让,奴婢把这止痛药酒交给王妃娘娘。”
“她、她怎么了?”安瑾裕眉眼之处不禁一皱,转而又望向这滂泼大雨,似乎像是在和这大雨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