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安瑾裕才转过身来,内心对任尔东的话已经做出了解释,而任尔东已经拱手行礼道,“臣还有事,先行告辞。”
说完,便退出了安瑾裕的视线,步伐之间沉稳有秩,给人的感觉便是一个书生的气质。
夜色如墨,朗朗乾坤,一月当空,变化无极。
帐内的卧床不大,许烟雨便向莫南要了一床被子,在账内的地毯上铺下,便打算就这样睡着。
安瑾裕进来时便看见,那裹成一团的被子微微滚动,不经意间就滚到了安瑾裕的脚下,许烟雨这才从被子里探出一个小脑袋。
“睡地上,可行?”安瑾裕的话语中也没有任何关心或是愤然之意,又回归到平静如水的那一个语调,只是安瑾裕此时依然是站着,那挺立的身姿却是给许烟雨蒙了一层阴影。
“可行。”许烟雨倒还真是不计较,从安瑾裕的脚跟滚到了一侧,示意再给安瑾裕让路,而自己也摆脱了那份阴霾。
安瑾裕不禁低下头来俯视这个裹得像一个蚕宝宝的丫头,又再一次将阴影落在了许烟雨的被褥上,问道:“你为何要到这西北城?”
算不上质问,但也算不上关切,似乎是因为任尔东的那句话,“烟儿也是一路奔波,为何来这里,殿下应该比我清楚才是。”
“阿爹游历,殿下随军,我不想一个人待在王府里。”许烟雨倒是回答的十分恳切,眼睛也自然而然对上了安瑾裕的眼睛,毕竟这并不是一个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
安瑾裕不觉将头扭过一侧,眼睛也似乎停留在了那被烛光映衬的灯罩上,橙色的烛光虽有些不大明亮,却也十分柔和,视线又缓缓落在了许烟雨身上,“你怕过吗?这是沙场。”
许烟雨摇了摇头回道:“不怕。”
简简单单的一句不怕,甚至没有过多的修饰,仅仅只是摇了摇头。
语气说不上肯定,但也说不上怯弱。
许烟雨为什么能够不怕呢?
这里可是沙场!
安瑾裕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便直接横抱着许烟雨和那床被子,安放在自己的床上,“本王睡下面吧?”
尽管加了一床被子,安瑾裕却觉得许烟雨不再如以前那般的重量,可能是真的瘦了。
许烟雨看着安瑾裕将卧床上的被子和枕头抱了下去,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安瑾裕毕竟是王爷,睡在地上的确不太合乎情理,但是自己却着实舍不得这床,与这床接触的感觉也甚是奇妙,如此想来,许烟雨便客客气气问道:“殿下,地上挺凉的,要不你也在床上睡吧?”
“好。”安瑾裕简单回应了一字,像是沉淀了所有的疲惫。
许烟雨微微笑容瞬间凝结,自己原本也只是想客气一下而已……
安瑾裕也有将自己的被子和枕头又重新放在卧床上,二话没说就直接躺在许烟雨的身侧,找到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后便闭上了眼睛。
许烟雨也不再说些什么,瞥了一眼安瑾裕的睡颜后,便也躺下了,被褥里的指尖却在不停纠缠,随之,便听见极轻的细语,“殿下,要不我……”
“寝不言语,”安瑾裕直接打断许烟雨要说的话,又翻了一侧,直接对上许烟雨的侧脸道:“睡觉。”
“噢。”许烟雨明显能感受到安瑾裕的注视,但自己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去对视,只好什么也不再说,乖乖也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的被褥拉的更紧些。
而在另一个账内,朝阳却是睡得格外好梦。这一路上,朝阳基本上也是没怎么睡觉,再加上日夜兼程,自己更是疲惫不堪,如今已经到了军营,许烟雨身有也安瑾裕的保护,朝阳也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一次,也几乎是没什么挑剔可言,躺下便睡着了。
任尔东依旧在城楼高处观星阅月,记之详尽,而天象较之为往日,似乎也有了一些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