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对边的桥头,那身影才缓缓转过身来,那面容很是姣好,更有几分世家女子的温婉,也也有几分英气,莞尔一笑,唤道:“烟儿……”声音很是清脆。
“阿娘……”许烟雨动容地叫喊着,眼神也越来越模糊,泪水像是要淹没自己的声音一眼,“阿娘怎么现在才来看烟儿?”
“烟儿长大了,都已经嫁人了……”那身影浅笑着,声音十分空旷,更是有些回音,身影也变得更加若隐若现……
“阿娘要去哪儿?带烟儿一起去,阿爹也很想念阿娘,还要阿哥……”许烟雨抹干着自己的眼泪,可是泪水却是止不住往下流……
“阿娘在天上啊,烟儿知道阿娘是哪颗星星的……”那人浅笑着,声音也渐渐低落,缓慢之间便消失不见。
许烟雨急忙奔向另一个桥头,却是不知自己拌了一跤,顿时从梦中醒了过来,眼角之间还含着眼泪吗,手中紧握着被褥。
此时忠月看见缓缓起身的许烟雨连忙过来搀扶,许烟雨眼神中布满了血丝,问道:“陈嬷嬷呢?”
忠月眉眼间也是很是失落,回道:“侍卫在陈嬷嬷的屋室里搜出了寒凝散和寒灵散,侍卫也在陈嬷嬷身上找到了遗书,也承认是自己要加害与您,殿下也应当是确认陈嬷嬷便是下毒之人,但顾及主仆之情,已下令厚葬。”
许烟雨眼角不觉留下两行清泪,她的内心比谁都清楚,绝不可能是陈嬷嬷下毒,府中之人最想要许烟雨能过怀有子嗣的便是陈嬷嬷。
想起往日之中陈嬷嬷待自己的好,许烟雨心中更觉得难受,无论是衣食住行陈嬷嬷都是体贴入微……
深夜,书阁外跪着蘘荷,安瑾裕心中也更是明白陈嬷嬷绝不会是加害许烟雨之人,真正能够接触到许烟雨平日里饮食用水之人只要蘘荷和陈嬷嬷两个人了。
如今陈嬷嬷一封遗书已经证明了陈嬷嬷便是凶手,安瑾裕借着蘘荷看管不当的罪名罚蘘荷在书阁外跪了一夜,这件事无论是不是蘘荷所为,安瑾裕都想给整个王府一个警醒。
皎洁的月光点亮了蘘荷的身影,秋风更是掀起一阵凉意,此时,久闭的书阁缓缓开了门,一道烛光在蘘荷面前飒然开启随之便是一个微微昏暗的身影。
“殿下。”蘘荷依旧一份不卑不亢的样子,毕恭毕敬行礼,便再无多说什么。
安瑾裕缓缓说道了一声,“庶氏有嘉草,攻襘事久泯。”言语之间夹杂着失望,却不再说些什么,随之便离开了书阁,当初不愿将一个“草”字放在一个少女的名字之间,便用了蘘荷,如今看来……
只留下蘘荷一个一个人跪在书搁前的身影,蘘荷眼角之间也流下了泪水,又为陈嬷嬷而流的,也有为自己流得眼泪。
从此,一切便再无可能,蘘荷心里冥想着……夜黑风高,但蘘荷的身影中却依然有一份倔强……
回到清轩堂的安瑾裕双手敞开着躺在了床上,看着帷幔上的祥云花纹,是陈嬷嬷专门选的,如今,人也都不在了,当日安瑾裕从皇宫里带到王府的人还剩下几个?
安瑾裕不愿意去想了,害怕自己想得太多又睡不着了。但是头脑却又停止不住地往下去想,想一想自己到底放下了多少才甘心个王爷,到底放弃了多少才回心转意打算安稳一生,到底忘却了多少杂念才看透了这世间生死,才愿意无论品阶高低做这个齐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