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蘘荷看着那么高的台阶,又看了匾额上的字——齐王府,那是白蘘荷不敢逾越的高度,只能怯怯握紧陈嬷嬷的手,问道:“我娘呢?”
陈嬷嬷默不作声,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所幸便不没有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安瑾裕的叫声才让白蘘荷收回了目光,静静地看着台阶上的安瑾裕,颇有几分畏缩的样子,但是却不敢逃避。
“白家草。”白蘘荷回道,这是白蘘荷的父亲为她取的名字,因为她说女孩就是家中草,不值得宝贝,可是父亲却从未对她苛刻,母亲也是分外疼爱她,如今,两人都不在了……
安瑾裕缓缓走下台阶,一步一个台阶,那么稳定,那么熟悉。靠近时,白蘘荷才看清安瑾裕的面容,安瑾裕的眼睛很是有些生冷,颇有书卷之气,虽然有些给人一副不可亲近的样子,但是白蘘荷却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人。
“家草,庶氏有嘉草,攻襘事久泯。以后就叫蘘荷吧,白蘘荷?”
白蘘荷记得,当时微风轻起,能够看到那青色的发带在蘘荷眼前飘动。
夏季,明明热得不得了,但是白蘘荷却觉得有股清风在心中吹拂。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人,不但收留了白蘘荷,还给了白蘘荷一个新的名字。
“好。”这是白蘘荷的回答。
白蘘荷在王府十年,她的名字是她唯一的骄傲。因为在整个王府之中,只有白蘘荷的名字是安瑾裕起的。
白蘘荷进王府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只带了一个陶笛,白蘘荷都是随身带着的。
但如今摔碎的这只却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一个了,如今了这只陶笛是安瑾裕给她的。
白蘘荷记得那天安瑾裕匆忙出府,不小心撞倒了她,腰间的陶笛也摔碎了。但安瑾裕行事匆忙,根本顾及不到她就离开了。
她纵然伤心,却只能收起了陶笛的碎片。
当晚,安瑾裕回来的时候,没想到竟然给白蘘荷带回了一只陶笛,和原先的很像,却并不一样。
“这是给奴婢的?”白蘘荷不敢相信,但接过那陶笛,心中确是欣喜若狂。
“嗯,”安瑾裕点了点头,“赔给你的。”
“谢谢殿下。”白蘘荷的笑容有几分收敛,几乎是捧着那陶笛回的屋室,将陶笛放在自己的枕头底下,安然入梦。
白蘘荷也曾想过安瑾裕会娶一个怎样的人做王妃,她想她一定会好好对待新王妃,只要安瑾裕喜欢就好。
可是,白蘘荷低估了自己的羡慕,当她发现安瑾裕看着季敏儿的目光同她一样时,她有些失策,她根本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般羡慕季敏儿,羡慕得让人发疯,或者说,羡慕得让人嫉妒。先前感觉自己能够好好对待安瑾裕的王妃化成了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