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瑾裕若然失笑,再次看向了骨灰盒,抚摸道:“你看,我是有多想你,竟能幻听出你在叫我……”
话音刚落,许灿便来到安瑾裕的身边,让他离开,“现在看也看过了,送客!”
安瑾裕不为所动,眼神从对骨灰盒的柔和之中瞬间变成了森冷,“滚!”
“这是千容斋!”
安瑾裕起身,上前一步道:“本王亦可将此夷为平地!”
任尔东及时拉开了两人,顾不上两人的反抗,与莫南各带一人出了堂屋,小声道:“不是说了以示和睦?”
“若千斋主归还烟儿,本王绝对和睦以待。”安瑾裕的意图也很明确。
“我现在可没心情和他以示和睦,任尔东,你让他赶快走!”言此,许灿转身离开,将堂屋的房门关上。
任尔东看着许灿离去的身影,也只能无奈,自己身为许北岩的学生,的确也该尽心尽力一些。
“齐王殿下,我也知你与烟儿感情深厚,但此事着实急不得,我会劝说许灿一二,还请齐王殿下改日再来。”任尔东做出一个送客的姿势,相较于许灿,任尔东怎么说也是朝中臣子,自然知道该有的谦卑有礼。
于此,安瑾裕也深知许灿对自己的态度,便只能先听从了任尔东的提议,回了齐王府。
待安瑾裕走后,许灿才从屋室中露面,环顾四周,王府的侍卫也悉数撤退,“任尔东,都走了吗?”
“嗯。”任尔东一语,却望向了安瑾裕格外寂寥的背影,那一袭红衣也曾是许烟雨所期盼,可,现如今却只留下红色一般的伤痕。
任尔东缓缓转身,眼神之中似有落寞,比起朝廷中尊卑的牵绊,他跟看重的是许北岩曾给自己的恩情,“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安瑾裕吗?”
“这是让许烟雨活命的唯一方法,不是吗?”许灿反问道,将话语全权交到了任尔东身上,任尔东比自己懂得更为透彻,也更加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
两人相伴到了屋室,屋室中的牌位与骨灰也格外醒目,但那却不是许烟雨的骨灰,而是明月的骨灰,而那牌位也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对,许烟雨还活着,九死一生,甚至失去了腹中之子。
无人知晓许烟雨当时已经怀有身孕,但那孩子注定是留不得的。这场病故,加之用了不少至阴至寒的药物,怕是今后许烟雨却再也不能身孕。
许烟雨尚在隔壁的屋室之中,只是昏迷不醒,这几日才算是有些起色,便全权由朝阳照看着。
“那个孩子怎么了?”许灿问的正是当日许烟雨带回的那个孩子安千倾,安瑾辰的孩子,许灿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我已经跟陛下说过了,那孩子断眉而生,恐会性格暴烈,兄弟不亲,克母损父,会千容斋的第一天就高烧不止,已不幸夭折。”任尔东心中仍有尊卑,故称安瑾辰为陛下。
“他有说什么吗?”
任尔东摇了摇头,“我只说皇子尚小,不宜火化,便早早安葬,可在日后迁葬。”
这方面,任尔东的能力倒是毋庸置疑,安瑾辰也着实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况且现如今他刚刚登基,正是大赦天下,巩固民心之时。
许灿听此也点了点头,坐在了案桌前,倒了一杯茶,“不知为什么?我现在竟有些不恨安瑾辰了,明明是他伤了……”
“你也利用了他的孩子。”不待许灿说完,任尔东便说出了其中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