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瑾裕原本打算直接去夏河的,路过一家酒馆,安瑾裕驻足了一会儿。
“客官,买酒?这儿有上好的女儿红,味美甘甜,口齿留香啊……”商贩一便吆喝着,要打出一碗酒来想要安瑾裕品尝一些。
安瑾裕的视线注视了顷刻,便又从酒馆中又移开了,不言一语,也并不理睬那位商贩,继续前行。
而那商贩也识趣地转向了其他客官。
你们知道的,安瑾裕不喜欢喝酒,也不会喝酒,他总觉得酒会让人过于神志迷离,甚至不着方向,而他不需要那种感受。
这四年,他依旧滴酒未沾,因为他要让自己心里痛,他是在惩罚自己,他要保持清醒,要清楚地知道到许烟雨已逝,清楚地知道是谁杀了她。
安瑾裕去了制衣店,再出来时,已经换上了浅色的广袖长袍,腰间依然带着一个绣着青竹的香囊。如今,安瑾裕已经习惯带钱了,可却找不到那个想让他花钱的人。
而此时,天色也已迟暮,月牙初现,安瑾裕抬头看着那一弯明月,不远处还有零星的星辰。
他想,这样也好,她喜欢看星星,那他就陪她看。
夏桥上已经架起了灯笼,迎着微光,尚且还可以看清楚桥上的台阶。
灯光的闪烁扑闪这河中的涟漪,安瑾裕在桥上站了很久,太想起了很多事,以前和许烟雨在一起的时光。
他都记得,许烟雨做的鸡汤是很好喝,做的糖葫芦很酸,却会说“生辰喜乐”讨他欢心。
许烟雨不通诗歌的平仄,喜欢看一些画工之书,但却对上了安瑾裕的诗句。
许烟雨不喜欢循规蹈矩,却能安分守己,因为安瑾裕说过这样的许烟雨“尚可”。
许烟雨说,他穿浅色广袖的衣服最为好看,如今他也穿了。
……
安瑾裕望着夏河的凌波,若是许烟雨还活着会怎么样?
兴许会依偎在他的怀里,跟他说天上的星星,天上的月亮,以后想要做的事,以后想要过的生活。
桥头的几句对话打断了安瑾裕的思绪,那声音竟然会和许烟雨如此相似。
安瑾裕的内心突然一紧,却又瞬间自嘲几分,自己是有多想她,竟然幻听到这种程度。
可、可、可若是呢?
不可能,许烟雨已经死了,躺在自己怀了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怎么会是她?怎么可能会是她?
可即使安瑾裕如此劝说自己,自己的脚步还是不经意间向前移动,无论是鬼魂也好,相似之人也好,让他见一见,好不好?
“姑姑,我们为什么不能回去?”
“不清楚,”说话的人正是许烟雨,和千顷蹲坐在桥头,托着下巴,有些无奈道:“棋伯没有告诉我,不过好像听街上的人说,好像千容斋和谁打起来了,还是群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