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像一颗颗雪白的珍珠从她的眼角滑落到鼻尖,流到下颚,滴在他衣襟,像一幅水墨丹青的黑白影画,慢慢晕染一片。
他越盯着她看,她越觉得他的眼神诚恳且真挚,眼角的泪水就像白开水般沸腾,落入垭箖江的水面,雨后的垭箖江泛着鱼腥,鲜血淋漓,更加红染。
黑衣人的箭雨扔在不停的向他们射来,只是阿楚的内力凝厚,几步便落在北离的疆土,因为距离较远,不在射程的范围内,那些箭便纷纷掉落在垭箖江。
诛杀再次失败,剩余的一些黑衣人面露恐惧,一想到柳钟珣下的命令便有万箭穿心之痛,像带着剧毒的蝼蚁在啃食着他们的尊容。
他们看着沐雪嫣和阿楚已经到达北离的边陲,随着距离越来越远,灌盛的林海翠绿相连,他们的身影已逐渐消失于视线。
剩余的黑衣人回到江岸去问领头的人,“人已经到北离,我们该怎么办?”
失败就意味着他们再无后路可退,即便是回去向柳钟珣禀报也是死路一条,那黑衣人双目猩红,与垭箖江花瓣般的血红相衬,他一句话未说便将长刀搁在自己的颈项上,触感冰凉,他却没有一丝畏惧,只是眼神里流露的憎恨像猎豹的眼睛,被漆黑的夜所吞噬,他用力一挥,脖颈处赫然展露一道深深的血痕,随着鲜血翻涌,他神韵僵硬,凶狠的眸停留在垭箖江,早已变得疮痍。
随后那些黑衣人也纷纷抹颈相继自刎于垭箖江。
江岸边摇曳的水蓼上铺满鲜红的血液,像一床被褥闷得呼吸恐慌,打斗停止,可杀戮扔在继续。
在其他人自刎的时候,其中有一个黑衣人年龄尚小,他眸光侘傺,内心惶恐不安,拿着长刀的手栗栗危惧,在看了一眼水蓼上血流成河,所有人面目凶神恶煞,似乎在绝望中狰狞的眼神时,他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骑到马鞍,使劲的抽打着马鞭。
马蹄在潮湿充满泥泞的岸边跑了很远,马儿每跑一步,他内心的恐惧便会增添一分,直到最后完全被填满,他已彻底崩溃于九黎城邑的边壤。
未等到鄌吴城向柳钟珣禀报,便暴毙而亡,横尸荒野。
派出去的所有人连个回来报信的都没有,柳钟珣暴怒的拍着桌案,看着跪在地上的一群饭桶,瞬间连喝茶的兴趣都没有了,他手扶额上的穴道,想要舒缓下神经,“面具人的身份还没有查到,派出去的人又都死于垭箖江,一个个没用的东西,我还养你们干什么。”
跪地的那些人连连求饶,骨子里都藏着懦弱,一丝杀手的冷都没有。
一个面目儖儳身形及其魁梧的像屠夫的中年男人从堂口走进来,那人行色匆匆,身后跟着赐婚那日的传旨太监,他恭敬道:“相爷,据探子回报,他们已经到了北离。”
声音也是及其粗鲁,“相爷,不如让属下前去杀了那厮。”
柳钟珣神色橙赪,眸子里的煞气就像有毒的蜂虿,流露着锋芒的刺,他怒道:“人已经到北离了你怎么去?”
那人声音如雷,每说一句便轰隆隆的响在整个堂口,“从垭箖江的打斗痕迹来看,他们并没有从垭箖桥经过,而是选择的渡江,这就说明他们没有通关文牒,是偷偷潜入的北离,若此,属下也暗自潜入,只要一有机会,必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