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娘娘最后被定罪,她真的不敢想象……
曼一想到此前皇后娘娘的遭遇便觉心一寒。
沐雪嫣缓步,察觉到曼的紧张,倒是安抚她来,“清者自清,本宫没做的事,也不能强加在本宫身上。”
曼点头,“奴婢都看到您撒开了贵妃娘娘的手,话回来,若是没有娘娘拉住贵妃娘娘,她铁定会摔倒。”
沐雪嫣叹气,“可是摔倒了便不会落水。”
不管怎样,都是她多事。
只是当时也没有多想,只是顺手扶了一把,却没想到会有人借题发挥。
她至今扔想不通元蔽何会那样做,她不争宠,平平淡淡的在后宫生存,中宫的位子她也不感兴趣,可她为何要这样呢?
以她当时的样子,不像是无意而是故意,可她为何要故意呢?
款步到长清殿,冬日的嘶风狂飙,如潮水翻涌,气势磅礴,刮的沐雪嫣脸颊如被人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只是这样的痛却不及她心痛的万分。
江时衍已坐在偏殿的主座上,他神韵冰冷,还是那副厌烦她的模样,即便是她拖着沉重的身子进来,他也没有多瞧她一眼。
沐雪嫣径直坐在离她最近的木椅上,曼站在她身后,双腿直哆嗦,不敢抬头,一直看着自己的足尖。
这样威严凛冽的氛围像一颗重石凭空砸了出来,谁也没有心里准备,对于即将来临的,也只能承受。
燕妃与蓉妃也相继迈过门槛,二裙是神情寡淡,不慌不忙,淡漠的很,秉承着看热闹的姿态坐在沐雪嫣的一左一右。
宁婉来到长清偏殿时脸色蜡黄,不顾妆容,再无从前娇柔的姿态,她情绪不稳,刚进殿便直奔沐雪嫣,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她身子瘫软在她面前,却用尽全身的力量试图掐她的颈项,沐雪嫣躲闪,宁婉便扑了个空。
她怒号,“贱人,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那般伤心的嘶喊令沐雪嫣一瞬间失神,她能理解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也能理解她一切不理智的行为,可事情真的不是她做的。
江时衍不愿看宁婉发疯的样子,怒斥道:“够了,这里是长清殿。”
宁婉大口喘着粗气,胸腔波荡起伏,怒气凝聚于心口,好似呼吸困难般,她转眸,看向江时衍,大喊道:“皇上,臣妾心痛,臣妾难过,皇上千万不要放过这个贱人,当千刀万剐,皇上……”
沐雪嫣心一沉,被她所的话击中要害般,眸一颤,她心思索,千刀万剐,狠,她是真的狠。
江时衍不搭话,只冷冷道:“朕叫你坐下。”
宁婉发了疯般还在喃喃道:“把这个贱人千刀万剐,让她为我的孩子偿命。”
沐雪嫣嘴角浅笑,毫无畏惧,她坐回位置上,冲江时衍微微一笑,笑的那般甘甜,比晨曦的露水还要清凉,她淡淡道:“皇上,与其忍受剥骨剔肉之苦,倒不如三尺白绫一了百了。”
她那般平静,口吻那般淡然,就好像所经历的痛苦并非是她一般。
江时衍乌瞳睇着她无谓的脸,她竟还能笑的出来出一番这样的话?
这倒是让他没想到。
宁婉听闻她如此,笑的凄凉,笑的狰狞,“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那便赐她三尺白绫。”
她突然冷声道:“来人。”
曼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与之震惊的还有燕妃与蓉妃。
对于沐雪嫣这样的气魄,着实令她们一惊。
帝王未发令,无人回应宁婉。
她愤然起身,又喊道:“来人啊,这个贱人想要三尺白绫一了百了,那便赐她三尺白绫,拿来啊。”
她揪起晗儿的衣襟,眸光猩红。
晗儿被吓的瞬间跪地,不敢讲话,不敢抬头。
江时衍不让她再闹下去,他呵斥,“够了,你给朕坐下。”
宁婉拖着邋遢的襦裙跑到江时衍跟前,抓住他的衣袖,“皇上,您当满足那个贱饶要求。”
江时衍一把甩开她紧拽的手,“婉儿,你若再这样,朕这就送你回鸣乐殿。”
宁婉眸光微寒,无力的退回座位上,她突然冷笑,“本宫不回鸣乐殿,本宫要在这看着那个贱人在白绫上吊死。”
沐雪嫣了望窗棂外的蔚蓝空,如此清澈明亮,却依旧抵不住冬日寒风的凛冽。
她不愿与之辩解,也不愿与之争辩,只想静静的等待着元钡男牙础
站在她身后的曼悄悄抬头看向沐雪嫣从容不迫的侧脸,她那般冷静,那般淡定,好像下一秒便塌陷也不畏惧般。
曼不禁在心里默默的佩服,却也为她担忧,悬着的心始终未落下。
吵闹过后的偏殿,因着无人敢话,只有轻缓的呼吸声,显的一片寂静,鸦雀无声,这样的寂静却像一场袭来的风雪,冰封了周围的建筑,也冰封了她的心。
……
片刻后,李公公从殿外一路跑到殿内。
他扬声道:“皇上,皇上,卞娘娘……卞娘娘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