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同意的点头,“娘娘放心,奴婢虽然愚笨,但一定会查清楚还娘娘清白。”
沐雪嫣揉了揉她的头,心情似乎欢畅了不少,“皇上不让我与外界来往,也不知道该怎么查,只可惜你家云湦不在。”
曼摇了摇头,两个辫子的旒苏坠子也跟着晃了晃,她嘟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她懂她,这副模样,准是想他了,沐雪嫣眸光浮碧如波澜壮阔的深海,荡漾着欣慰的涟漪,“女大不中留啊,真该早日把你嫁出去。”
曼娇羞,碎步紧着捯饬,“娘娘……”
从长清殿出来,元北阋恢备在沐雪嫣身后,见二人欢快的互动,她眸光邃冷,如一根刺卡在了喉咙上,想唤也未唤出口。
思来想去,她还是叫住了沐雪嫣,她挪动着庄姝贤惠的步伐,娟倩的眸子秀美动人,“嫣儿,怎么走的这么快。”
沐雪嫣闻声顿住脚步,她蓦然换了一副表情,心里稍有尴尬,她回头道:“卞娘娘,本宫现在乃是有罪之前,被幽禁凤仪殿,我看您还是不要与本宫来往的好。”
也怕被烙下话柄,毕竟这里是西宫,谁也不知道谁的心究竟想什么。
元蹦瞳一怔,她步履匆匆走到她跟前,与她一齐走在窄窄的宫巷内,虽然方向一致,可心好似不像当初,她笑道:“嫣儿你知本宫并不在意这些,更何况本宫知道事情并非是你做的,你受了冤屈,本宫未能帮忙已是很愧疚了,嫣儿你莫要这样了。”
沐雪嫣神韵窘迫,也不在去深纠字里行间的真心还是假意,她笑的很平静,“多谢卞娘娘关心,不过姐姐,你当时真的感觉到有人在背后推了你一下?”
她这般猜忌和怀疑,元痹缫严氲剑她从容道:“这点本宫还是记得的,若是没人推本宫,本宫也不会落水。”
伤脑筋,沐雪嫣手扶额头,故作劬瘁,她沉默,望着火烧般的流云怔愣片刻。
元碧心的替她拢了拢氅衣,“冬季寒,妹妹当多穿些,莫要着凉了,幽禁的时候姐姐没有办法去看你,曼,你要好好照顾嫣儿。”
曼乖巧的像只花猫,温柔道:“卞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娘娘的。”
沐雪嫣心里缱绻一丝淡然的忧伤,若此刻元倍运的情意都是真心的该有多好,只是却不知这样的关心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她笑的很灿烂,就跟初春的暖阳般,“苯憬悖你就别操心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宫巷的拐角处,二人分别走向不同的方向,各自前往凤仪殿与昭合殿。
幽禁日期不尽,沐雪嫣真如被关在牢笼里的金丝雀般,不能与外界来往,像身处冷宫,江时衍也从未来看过她,不过她倒不希望他来。
追查宁婉落水成了她幽禁时最大的事,只是……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
她甚至称病唤了秦太医前来诊脉,可任她磨破了嘴皮子也没在秦太医嘴里得到任何她想要的消息。
长清殿外秦太医与江时衍究竟了些什么,成了她心中最大的迷惑。
沐雪嫣手肘托腮,无趣的耷拉着脑袋,整日待在凤仪殿哪里也去不得,碟子里的玫瑰酥即便馨香肆溢,也瞬间觉得无味。
看着碟子里摆放整齐,香味扑鼻的玫瑰酥,沐雪嫣双眸邃然一亮,回忆起宁婉落水那日晗儿从御膳房端了一碟子玫瑰酥给她。
玫瑰酥……玫瑰酥……
沐雪嫣嘟囔,像是新发现般嘶吼道:“曼……”
正在殿外忙活的曼条件反射般捂住耳朵,腿识趣的颠跑进殿内,“哎呦喂娘娘,您能不能点声喊奴婢,奴婢听得见。”
沐雪嫣嘿嘿一笑,从蝶上取了块玫瑰酥递进她嘴里,“尝尝味道,怎么样?”
曼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娘娘,好吃。”
随后她又鬓角直淌黑线尴尬道:“不是吧娘娘,就为给奴婢吃一口玫瑰酥您就大嗓门喊奴婢?奴婢还有活没忙完。”
沐雪嫣摊手,“手里的活先让其他宫女去做,我有事和你。”
曼努嘴,一屁股蹭在软榻上,侧耳倾听。
沐雪嫣盘腿,穿着娟织的白色寝衣,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腰间,她蓦地打了个喷嚏,又将褥子裹在身上,一本正经道:“曼,我有了新发现。”
曼探着头,把耳朵竖起来,好奇她的新发现,“娘娘你。”
沐雪嫣指了指圆桌上放着的玫瑰酥,“看到那碟玫瑰酥了吗?”
曼点头。
沐雪嫣语气柔软如棉花,“那碟子玫瑰酥是从哪里来的?”
曼挠挠脑袋,黑溜溜的瞳眸转的像个铜铃,“奴婢记得,这碟子玫瑰酥好像是从御膳房拿,奴婢还记得,除了这玫瑰酥还有桂花糕。”
她噘嘴,“娘娘,不是您吩咐奴婢叫御膳房做的这些糕点,怎么今儿个便忘了,还问起奴婢了。”
沐雪嫣打了个响指,提醒道:“你仔细想想宁贵妃落水那都吃了什么。”
曼恍然大悟,瞪着黑芝麻般的大眼睛,“玫瑰酥。”
沐雪嫣击掌,称赞她的机智和聪明,“没错,当时晗儿也是从御膳房端了一碟子玫瑰酥,我想这或许是个新发现,你快去查一查那的玫瑰酥是谁吩咐做的。”
曼咧嘴璨笑,点头道:“娘娘真聪明,这样的疵颣都被您发现了。”
沐雪嫣一想到这就委屈,“我可冤枉着呢,被幽禁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她叹气的翻着眼皮,“唉,好怀念流鸳阁的曲子。”
曼偷笑,忙碎步往御膳房走去。
……
京畿北离军营内,廖霆烧的一壶烈酒正独自饮了起来,听着外面声如洪钟的呐喊声,士气逐渐高涨,仿佛进入云端。
他撩开帘帐,看了眼营帐外如蝼蚁般正在训练的大军,远看他们士气十足,可近看即便是凛冽的寒冬,他们鬓角的汗扔像珠子般往下砸,他心里邃然涌现一股子心疼。
只得放下帘帐又独自喝起了酒,这样日复一日的训练无非就是等着那么一,不知怎得,他一个刚强的男子驰骋疆场多年从未如此伤感过,怎么再次遇到她便心思软糯变得这般优柔寡断呢?
他唇角苦涩一笑,身上的甲胄重的仿佛金蝉将他裹得紧紧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喜欢这样沉重的铠甲而是喜欢轻盈的锦衣呢?
习惯性的将壶里的酒灌入嘴里,竟发现早已喝光。
廖霆敛眸,摘掉腰间的长刀,换掉甲胄,一袭藏青色华衣,温润的像翩翩公子。
他走出营帐对正在训练的姚副将道:“若是累了,也让将士们歇息歇息,我有事出去一趟。”
姚副将躬身尊敬道:“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