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眞一抬眸,便瞧见了满脸疑惑的沐雪嫣,她笑道:“流鸳姑娘不仅舞跳的美,性格也很好,与本宫甚是合得来,正好嫣儿也回来了,那便回宫吧。”
沐雪嫣点头,与流鸳挥手告别,流鸳正要施礼,她一惊,猴子般窜到她跟前,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流鸳掩面一笑,微微点头。
出了流鸳阁,沐雪嫣与元眞上了马车,她问道:“嫣儿方才与流鸳姑娘说了些什么,让她笑的那般灿烂。”
沐雪嫣眸光提溜提溜转,“也没说什么,我就说我们现在穿着男装,你若是行礼,那不是暴露了我们的行踪,更何况眞姐姐不想被人议论纷纷。”
元眞一笑,“说的倒也是。”
车夫赶着马车行驶在依旧摩肩擦踵的街巷内,小商贩的吆喝声如雷贯耳,小孩子颠颠跑跑的拿着糖葫芦,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那两名宫女的嘴巴上还挂有糖浆,被细心的元眞看到,她问,“嫣儿,你是不是背着本宫又偷偷吃了些什么?”
沐雪嫣嘿嘿一笑,“糖葫芦。”
像是很久没吃了一样,一提糖葫芦,元眞馋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她命车夫停车,吩咐宫女道:“再下去买几串糖葫芦,刚好出来,若是回宫怕是吃不到了。”
一名宫女下了马车,沐雪嫣撩开帘幕,瞧着那名宫女喊住了卖糖葫芦的老伯。
随即她撂下帘幕,笑道:“想不到眞姐姐也爱吃这些。”
元眞笑了笑,眸光略有苦涩,“本宫家境贫寒,还记得小时候一串糖葫芦都吃不起,那时候别提有多羡慕别人家的小孩,可再后来长大了些,便懂事了,也认命了。”
她叹气,“有幸遇见了皇上,有幸过得衣食无忧,说实话,本宫很满足。”
话语间,沐雪嫣能看见她眼眶盈满酸楚的泪珠,好似下一刻便会崩溃般,再无此前那般淡然。
沐雪嫣刚要安抚欲要哭泣的元眞,便觉得马车一颠簸,她整个身子跟着咣当了一下,随即马车停下来,她问车夫道:“怎么了?”
车夫并未说话,只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瞬间鲜血淋漓,沐雪嫣凝眉,与元眞面面相觑,临帘幔最近的元眞撩开帘子,随即傻了眼,只见车夫头颅被割,身子还在车架子上坐着,手里还做着勒紧马缰的动作,鲜艳的火红像夕阳般染了一地,而四周静悄悄黑漆漆的,没有看到凶手,沐雪嫣立即作呕,心里只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居然无声无息的杀了人?
沐雪嫣想要下马车一探究竟,却被元眞拦了下来,“嫣儿别动,不过是谈话间便杀了人,可见凶手武功高强,街巷里的百姓也纷纷躲避,现在外面是空巷,更加不安全。”
她吩咐道:“玉儿,你先下去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玉儿点头,身手敏捷的一跃而下。
虽然沐雪嫣心里作呕,可她面色淡定,这样的场面并非是第一次见,当初逃亡东楚,柳钟珣追杀,血淋淋的场面比这还要壮观,那些刺客下饺子般坠入垭箖江,血染成河。
元眞撂下帘幔,并未有受惊的样子,而是反过来慰问沐雪嫣,“嫣儿,可有受到惊吓?”
沐雪嫣晃头,“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杀一个车夫。”
她语气一顿,觉得此事并非这么简单,“莫非凶手的目的不是车夫……而是我们?”
元眞也分析道:“很有这种可能,可为何凶手杀掉车夫后便消失了呢?难道还有其他目的?太奇怪了。”
她喃喃自语。
沐雪嫣也觉得甚是蹊跷,片刻后,玉儿回来,冲元眞摇了摇头,“娘娘,奴婢附近都寻遍了,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元眞皱起眉头,聪慧的眸光一震,“玉儿,你先将车夫的尸体处理掉,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宫。”
玉儿点头,刚掀开帘幔,便觉一股冷风袭来,她顿时觉得不妙,忙闪开身子,“娘娘小心。”
她扑在了元眞身上,为她挡开了射来的箭羽,锋刃的箭射在了马车顶。
沐雪嫣心惊,失落落魄,就跟没了魂一样,未等反应过来,便见马车两边的帘子都被强劲的风掀开,一把明晃晃的,在月光下闪耀着锃亮光的刀子冲她刺来。
又是箭,又是刀,她这是得罪谁了?
虽然同在一辆马车内,可凶手行刺的目的并不明确,不知到底是冲着元眞来的还是沐雪嫣。
她眼尖,身子一闪,便躲开了那把刺来的刀,她喊道:“眞姐姐,快下车。”
元眞身轻如燕的下了马车,那些颤颤巍巍的宫女们脸上早都吓的没了血色,几人想要抱成一团,却不得不跟在元眞身后,做出保护她们的动作。
一下马车,沐雪嫣便瞧见一群黑衣人将几人包围,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像粽子一样。
那些黑衣人蒙着面,看不清脸,只能看到那双嗜血的眸子,仿佛不怕死般,还有手里握紧的锋芒毕露的长剑,她不畏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黑衣人不吱声,也未动弹,似是再等待什么指令般。
元眞冷声道:“你们可知我们是什么人?若是今日有人受伤,你们一条狗命都不够陪葬。”
那黑衣人不屑道:“我管你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今夜过后都是死人。”
沐雪嫣冷哼,“口气这般猖狂?”
她小声对元眞道:“小心,看来都是些不怕死的人。”
元眞蹙眉,“不知是谁派他们来的……”
看目前这情况,难道是来杀她们两个的?
沐雪嫣与元眞背对着背,男装高马尾两个人都透着一丝俊郎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