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煞气的手掌攥紧成拳头,狠狠的砸向了圆桌,“真是卑鄙无耻,公子,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封云楚眼帘微垂,哪怕是断了东楚的命,他也并非表现出半分着急,“先等等巡逻的士兵怎么说,毕竟还要调查,虽然此事已经定了便是北离做的,却还是需要找到足够的证据。”
白煞急赤白脸道:“找证据?公子,你莫不是糊涂了,等找到证据,说不定北离又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
黑煞手握拳头放于唇边,轻轻咳嗽了两声,“白傻,注意你的语气。”
白煞瘪瘪嘴,冤枉的模样,“我这不是着急么。”
听了白煞一席话,封云楚却幡然醒悟,他墨眸深邃,鼻梁高挺,单薄的唇角翕动,“白傻说的并无道理,这样。”
他吩咐尹少凊道:“少凊,没了粮草寸步难行,你传信给兰王,命他以最快的速度备些粮草运往垭箖江,这几日我们便守着垭箖江,直到粮草到再做决定。”
尹少凊剑眉入鬓,鹰眸犀利如锋刃的尖刀,“末将遵命。”
他命侍卫马不停蹄的回鄌吴城,将消息送给兰王封奕尘,却不知途中会遇到什么事。
想到这,他又速速回营帐,便见到站着一排的士兵正在阐述粮仓走水一事,他打断道:“皇上,末将方才想起此前北离假意进攻打幌子的事,您命末将在九黎垭箖江一带寻找可疑人员,直到现在也并未发现什么,难道是末将判断有误,北离意不在此?”
封云楚眸光深沉,他神韵清冷,就像此刻飕飕刮起的寒风,“用那么大的幌子来骗人,哼,朕了解江时衍,他背后一定比谋算着什么,寻找可疑人员的事不能停,你再多派些人手去找。”
尹少凊点头,问巡逻的士兵们道:“就是你们率先发现粮仓走水的?”
那士兵憨憨的点点头。
他又道:“几时发现的。”
士兵仔细琢磨了一会儿,与其他几人纷纷确认,最后笃定道:“丑时。”
封云楚蹙眉,“丑时……也就是说那晚奸细来东楚营帐窥探,意在粮仓,所以毒发前消息便已经被送到北离。”
白煞赞同的点头,“所以即使被抓,消息已经送出,他也没什么怕的。”
他痛斥的咂舌道:“就差一点,我就问出他的目的了,可偏偏那个时候蛊毒发作……”
白煞懊悔不已,却只觉得无能为力。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懊悔也没用,不如想想对策。”黑煞沉稳道。
尹少凊脸色深沉,“如今只能将一切的希望寄托在兰王身上了。”
封云楚一直沉默,像在想什么事情般无言。
气氛邃然变得静谧,片刻后,他蓦然起身,“不行,朕还是不放心。”
白煞不解,“公子,这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是信不过兰王?”
封云楚晃头,“朕并非信不过兰王,而是觉得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白煞蠢笨的脑袋更加懵懂,他挠挠头,“公子,你直说吧,绕来绕去快把我绕蒙了。”
封云楚星眸一顿,抬头道:“少凊,你命人偷偷跟着派出去传信的侍卫,切记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尹少凊瞳孔一震,“公子你是……”
封云楚点头。
白煞更加蒙了,他急的团团转,“跟着侍卫干什么啊,公子怎么连我们东楚的侍卫也信不过了。”
黑煞白了他一眼,“白傻,安静。”
传信的侍卫策马奔腾在垭箖江与九黎的路上,周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原本明亮的月空因薄雾笼罩,光线便渐渐黯淡。
果然如封云楚所料,不过刚出垭箖江,还并未到九黎境地,那名传信的侍卫便遭遇埋伏,而封云楚派人偷偷跟着那名侍卫,亲眼目睹他被一把从远处射来的箭刺中胸腔,当场从马上下来倒地身亡。
士兵大气不敢出的忙回垭箖江营帐内像封云楚禀告,“皇上,皇上,传信的侍卫死了。”
封云楚一惊,同样惊诧的还有尹少凊,黑煞白煞。
尹少凊不可思议道:“难道那日北离用假意进攻的幌子来欺骗我们的视线,目的就是让奸细成功潜入东楚?”
封云楚眸光动荡不安,神韵飘渺,心里黯然失色,“若是方才朕不派人偷偷跟着,恐怕侍卫死了我们都不会知晓,当务之急是找到偷偷潜伏的奸细,这件事交给黑煞来找,朕亲自回鄌吴城与兰王商议粮草的对策,垭箖江就暂时交给少凊和白煞,若北离进攻,东楚便防守,切记不可踏出垭箖江一步,我们兵力不足,不能与北离硬碰硬。”
尹少凊担忧道:“皇上,您亲自回鄌吴城?要不要多派些兵力保护皇上,末将担心那些人还在暗里默默的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封云楚沉默,“多派些兵力也可,朕与兰王商议出对策便立即返回垭箖江,这里还要劳烦你们了。”
白煞摊摊手,“公子客气了,上刀山下火海,我白煞都在所不辞。”
尹少凊瞥了他一眼,随即也默默的点点头,“公子,当注意安全。”
封云楚点头,“此事不能耽搁,朕即刻出发。”
派了几百人的精锐铁骑护送封云楚,可尹少凊还有些担心,毕竟他们在明,而那些人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