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软弱粗心的娘,和一大群吸血的兄弟姐妹,七岁走失流落青楼,长大后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父母,可他们却是像蚊子一样,恨不得吸干白沃芙的血。
这人和人之间,到底是什么道理?
知道明鸢是真的生气了,高万支不敢多言,他生来为奴,一切都好像是命中定数,不由得他选择,他也从未想过选择。
今日明鸢去请安的时候,高万支也跟着去了,然而他只能和大公主遥遥相望着,可是这样他已经知足,世人都说太监是尿骚的阉人,就连高万支自己也那么认为。
在他能记事儿的时候,他就已经是阉人了,或者说,他以为自己生来就是阉人。那个时候,他经常小便失禁,裤子上总有一股子尿骚味,他干爹告诉他,这就是太监的标志,他问干爹:太监是什么?
他的干爹告诉他,太监就是供人驱使的牛马。
他又问:那太监不是人吗?
他的干爹笃定地告诉他,太监不是人,太监只有努利干活,勤快做事,当上了大总管,才会有出头的日子。
在这样的熏陶下成长起来,高万支将他干爹的话奉为圭臬,只是那一天,他遇见了大公主,荣寿大公主并没有把他当成是驱使的牛马,她就只是把高万支当作自己的朋友,时常带高万支出去玩。
很久很久以后,高万支才明白,原来他自己从前也和平常人一样,是个平常人。
...
“你怎么哭了?”明鸢回头,看见高万支正在抹眼泪。
这高万支自然是想到自己从前了,不由得哀从中来,他拼命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道:“奴才适才想起了儿时之事,还是有点感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