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再忘不了今天的此时此刻,我和季铖前有悬崖,后有追兵。
我感到他将我抱得更紧,马跑得更快,我整个人都陷在他的怀里,耳边是激烈碰撞的风声,入目的画面炫目而恍惚,我却莫名升起前所未有的勇气,好像在他的身旁,我什么也不需害怕,即便是死。
然后离断崖处越来越近了,最后的十步…五步…三步…一步…我们一跃而出!
马在半空中就落下,我低头就能看到身下深不见底的悬崖,他抱着我跃过去,就在最后到地的那一刹那,就差那么一点,我们猛地下落,就在我以为必死的时候,他将我抛过去,我到了地面。
那一刻我的心从所未有地恐惧,“钦岑!”
我跪下来往悬崖边上看去,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喊道:“钦岑!”
没有他的人影,连回声也没有。
“钦岑!”
“钦岑!”
我就像是在对空谷对话,到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声泪俱下。
夏军到了对面的崖口,举起箭弓来想要射中我,那一刻我只感到心如死灰,任凭他们射中我也就是了。
我就那么站着不动,甚至微微展开了双臂。
那一刻,我是真的想死的。
而崖口距离并不太近,而且风太大,又是逆风往他们那边吹去,于是他们的箭东倒西歪,刚射出去就往悬崖下坠。
我漫无目的地坐到了地上,只觉得四肢百骸无一不失去了知觉。
夏军射了好一会儿射不中,又尝试也想飞跃过来,我就像漠不关己的看戏人一样看着他们一对又一对地尝试,然而落下了好几对人马,于是他们也就放弃离开了。
于是从刚刚开始逃亡到现在,短短的一小段时间里,我就好似度过了一场大梦。
他们走了之后,我就在崖边坐着发呆,我想,也许我现在身在梦中,否则像生离死别这种只可能出现在电视剧里的场景怎么可能发生在这么普通这么寻常的我的身上呢?
对,我是在做梦,或许跳下去就梦醒了。
“陛下。”
果然是在梦里,我竟然幻听到了他的声音。
“陛下。”
幻觉竟然还有触感,我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肩膀。
我撇头一看,正看到他蹲在我身旁轻拍我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