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宁飞就立刻摘掉了帽子,跑到厨房疯狂给自己灌水,他的头发都湿了,平顺地贴在了头皮上,背后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看来,真的是很怕热啊。
郎心见他这副模样,暗暗地想到,把空调都开了起来
当然,如果她能听到宁飞狂跳的心脏声,还有看到他惨白的唇色,或许就不会这么想了。
“宁飞,你先洗澡,休息会儿,午饭过会儿好。”
郎心没留意到宁飞的反应,把手上的东西悬挂到门口的置物架上,又把被吹到门口的垃圾踢到了一旁,视线都聚集在了原主遗留下来的一片狼藉上,不禁皱起了眉,烦躁得额头突突跳。
她不想打扫,又懒得找家政电话。
还真是麻烦。
算了,还是明天就请个保洁阿姨。再拖下去,也没田螺姑娘。
宁飞背对着郎心,听到她的话,点了点头。
他在厨房呆了很久,缓过来一些后,像是失神般往卧室走去,关上了门。
卧室的窗帘敞开着,正午时分又毒辣又刺目的太阳一下冲入他的视野中,他又是一阵心悸。
他冲上前,忙把窗帘用力拉上了,房间一下陷入昏暗,他身子下滑,后背靠在墙上,双手抱膝,陷入失神。
被从地下室救出来时,别人都替他高兴,别人以为他也是高兴的,但只有他知道,当他彻底置身于外面的世界时,他有多想逃离。
他努力逼着自己去适应,慢慢适应了白日,但一感受到强烈的日光照在身上,一看到正午炽烈的太阳时,总让他生理性的作呕。
宁远泊因为担心实验结果受到外界的影响与干扰,被当成实验动物的他,被囚禁在地下室。
后来,他偷偷拿到了一个地下室的钥匙,趁宁远泊出门时,会偷跑出地下室,但家里的大门还有窗户都还是锁着的,所以,那个又小又陈旧的家,成为他五岁之后唯一的天地。
如今,他逃出来了,却犹如异类一般,游离于外,难以融入这个新的世界。
他已经适应了黑暗,好像……也只能适应黑暗了。
对的。
他就是一个只配待在沟壑与泥淖里的恶心的怪物。
但他并不想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