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飞低头，正好能看到她柔和精致的眉眼，还有线条优美的翘鼻，灯光下，她的肌肤泛着朦胧的莹白，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宁飞可以感受到她的温和与善意。

宁飞鼻尖一酸，眼眶发热，因为竭力地控制情绪，僵硬的身体反倒开始无法控制地发颤。

郎心的双手分别轻轻抓住了他垂在两侧的手，仰起头，眼睛亮亮的。

“宁小飞，实习期已过，你愿意正式成为郎心的弟弟吗？”

宁飞咬紧下唇，克制着汹涌的情绪，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以后，请多指教。”郎心向他伸出手。

宁飞的小手覆上她的掌心，努力紧紧拽住她的手，两手交握。

“姐姐，很好，不用我指教。”

“姐姐，我会一直在的。上了天堂，便化作天使保护你；下了地狱，便化作恶魔为你吓走一切苦难与危险。谢谢你救了我一次。”

郎心一愣，没太理解他话中深意，迟疑地点了点头，“谢谢你，宁飞。”

宁飞有些不舍地从她温暖的掌心抽开自己的手，向卧室走去。

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滚烫的眼泪夺眶而出，滚过脸颊，淌过脖颈，落到衣服里。

他不敢再多看她，他怕再多看一眼……

他就舍不得走了。

……

深夜。

钩月高悬于深蓝的天，挥洒着冷白的盈盈月光。

一个身着白袍的中年男子，满脸络腮胡，微鬈的头发因为来不及打理而打了结、垂在了肩上，高挺的鼻梁架着笨重的黑框眼镜，无神的眼睛微微眯起，闪着癫狂的光。

他举起手上有两个手指粗的注射器、针头泛着冰凉的银光，他向角落里一个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小身影慢慢走去，突然他露出了一个亢奋到近乎扭曲的笑容，露出了一排大黑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