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抽开自己的手,手捧着他的脸,扳正了他的脑袋,让他直视她的眼睛。
“宁飞,我可以救你出沼泽,却洗不去,”郎心伸出带着水珠的食指抵住了他心口的位置,“你这里的泥淖。”
“人要活得好,得自救。”
“那姐姐告诉我,怎么救啊?”
他的嘴角扬起,左边有一个不深的梨窝,现在嵌了一颗海水的水珠,眉眼弯弯,带着有些天真的笑容,他说出了骇人冰冷的话语:
“药剂在我身上发挥不出效果时,爸爸说我没用,好去si了;邻居骂我是祸害的儿子,好去s了;有一次,我偷偷透过地下室的天窗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瞧见了一个小孩在玩球,他说我像只老鼠,活得好恶心,老鼠就该去s……
妈妈走了之后,没人关心我。好像我活着唯一的价值就是去s,他们好像也只关心我什么时候会去s。其实,我早就想s了,好去找妈妈,只是,妈妈那么好看的人一定会去天堂的。我怕我活得那么恶心肮脏,只能下地狱,这样就见不到她了……”
“所以啊……姐姐可以告诉我吗?我活得那么恶心,该怎么救?”
滚烫的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到了郎心的手上,带着灼烫的温度,看着他的笑容和眼泪,还有那双清透的眸子,都让她有瞬间的哑然。
他所经历的一切,她都从系统提供的资料中看到过,只是当他亲口说出时,却感觉残酷了千百倍。
无论到了哪个世界,总会有无辜的人没得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公正善果,反而承受了一切的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