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那魔倒还硬挺着,只一味的冷笑与嘲讽。
然而挨到后面却有几分挨不住了,亦不再扮作翠了。只是范成问她什么,她却始终不肯松口,只是不断地咒骂着。
“既如此……”范成亦喘了口气,缓了缓神放下了挽起的袖子道:“予你生路你不走,如此,我便替行道,予你个痛快吧!”
罢他又取了那尺,握了略宽厚的一头,另一头轻薄住处用力向她腿上扎去。
那魔复又一声惨叫,头不断晃动抽搐着,整张脸都仿若离魂般有了许多虚影,却又逃脱不得,只能被束缚在那副已死的躯壳内。
妖看了不禁问道:“大叔,她族人之前我亦是见过的,若是有甚要紧的害命之处,都是化了股浓厚黑烟便跑了。可她怎的,宁可于此受罪,亦不逃脱?”
范成抽了尺子从衣袖间擦了擦,缓了口气道:“那自是因她逃脱不掉。”
妖听得此言便放眼细看,却见她手腕上缠绕着的铁链之上似有细细密密的字迹,便仿若事先便刻好的经文之类。
再细看这屋内,墙壁、地上皆有不甚明显的字符刻画。
看来这范成于此,即便为临时寄居,亦做了万全准备啊!
妖又见这魔手腕上似被深深灼伤般的痕迹,足见符画威慑之力,便细细看了那铁链之上的刻画。
而后那范成再施为,那魔最后终于抗受不住,范成又问道:“如今魔族频繁现身人间,倒是为了何?”
那魔痛苦的嘶喊,终是开了口嘶哑回道:“为了她!”
她腾地侧过头来看向妖,不住的喊叫道:“你已经被盯上了!终究是逃不掉的!不止如此,你的下场将会比我还要惨!”
她扭曲变形的脸,于这一刻莫名的竟和那狐狸精的脸重合了,她那怨怼的嘶喊唬的妖险些坐不住椅子载到地上去。
妖握紧了椅把,迫使自己冷静的回问道:“为了我何?我八百年间未曾出得浮清山左右,近来虽四处游荡,然却并未有大的作为。即便是那耳鼠,我亦是近日机缘巧合得的。如此,我又有哪一处值得你们这般惦念?”
然那魔却又如何都不肯再多言,只咬紧牙关不再吐露任何一个字眼,而后妖看她神情不对,想要提醒范成防范已是来不及了。
她便如同那日于丹熏山密林之中自戕而亡的黑影一般,痛苦而又压抑的结束了自己。
“她……”妖几分讶异,看向范成不解问道:“莫不是这魔都这般烈性不成,遇了此事都不等救援,直接便自我了结了?”
想来若是妖她受制于人,即便百般逃脱皆不得,亦是要等到黑白无常等人来救自己的!
哪像这魔……竟是如此不畏惧生死?失敬失敬!
那范成目光不明的望着那锁链之上的尸首,收了自己手上的铁尺,用碎布心翼翼的擦拭干净,再用特制的布套包裹好了。
而后才不紧不慢回道:“魔是六界之中最为狡猾奸诈之徒,想来她必是犯了族中甚要紧的禁忌。不然,若不是料定她此番归去下场凄惨,亦不会宁愿选这么个去处。”
是啊,若能活着,谁又愿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