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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灵官有一样倒是着了。”
“哦?你我相识经年,倒是哪一样被我着了?”
“当日我道这妖镇日只会摸鱼打鸟,半点全无育阳将军风范。其时王灵官得,许是时日长了,我便亦能觉些她的益处。此话,当时我确是不以为然。”
“那,现今且又如何?”
“现今……我日前听得一事,她是……那族遗孤?”
“此事亦是大帝偶然知晓,他老人家不欲声张,许是怕被有心之人听了多生事端。你我既为大帝旧部,彼此心知便好。”
“自是、自是,我一向不是多嘴之人,王灵官自是知晓的。只是,却倒是怎般个原委?那白泽一族不是……”
“哎,当年神魔大战前夕,白泽王便已算出了此后种种。其时白泽王后确已有孕在身,只是不及生产。他夫妇二人亦是为了留下一丝族中血脉,便提了那肚中女婴元神,寄养于神草泽兰其上,以期日后造化。后面的事,你亦便知了。大帝先头亦只窥探了她身上少典心头血的由来,却不想,原竟还有这般典故。”
“如此,亦难怪大帝将她带回太和宫将养了。”
“确是。白泽一族虽已覆灭,然神威仍在。于神族,确是须被谨记。”
“想那魔族动辄倾覆下,造毁灭地之孽。当年若非白泽合族以身殉葬,亦无后来的下太平。如此,她既为白泽遗女……”
“如何?你既知她的底细,倒是对她有所感观了?现时,她倒非那摸鸡打鸟之流了?”
“非也!她当日肯于那山洞之中,以自己周遭血液救护那一干无关凡人,我确已然对她改观。现下知了她是……如此来,她确是不枉她白泽风范。”
“现在提甚白泽风范,确然是早了些。她现下不过草创未就,要论及合族名声,还为时尚早。”
“正是……”
这两人怎这般地烦人,就于她耳边蛐蛐一样的聒噪,让人连个好觉都不得睡!
不,蝈蝈都比他们讨巧可爱些,这两人简直仿若蛐蛐和知了关在了一处,没完没霖嗡嗡作语,亦不知倒是在念叨个甚麽。
后来那交谈之声逐渐淡去,周遭又恢复了安适如常,妖皱起的眉头方才又舒缓了下来。
不管何时,酣睡总是令人心情愉悦的,妖半睡半醒间,梦都没来得及做,似就被人推了推唤道:“泽兰姑娘,起来吃药了。”
“我不吃……”那药有何好吃的,又苦又涩直令人恨不得将之前吃的吃食都呕了出来。
况且,她腹中亦无甚积存,自是呕不得。
“起来吃了药,再吃些吃食再睡罢?我予你做了桃花糕,这太和宫的桃花今年开的甚好,我做的这糕你于旁处想是吃不到的。”
那女声带着些微笑意,倒引得妖思绪一顿。
糕啊……她倒是好久没吃了,自打跟着那范成东奔西走,哪还再吃过甚精致美食?
而后似是随着那话,淡淡的香甜之气隐隐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