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湖边,吃着烤鱼,本是件美事,只是这鱼刚吃了一半,那瓢泼大雨便又忽然而至。
亦都管不上那火堆如何了,小白只得拿了鱼拉着太玄跑回了窝棚下。而后望着那铺天盖地的雨和冷掉的雨,小白只得望天兴叹。
本说四下去逛逛的,眼下便是连这棚外亦去不得了,还逛甚麽逛了。
小白只得坐在榻上,去掀那冷掉的鱼肉吃,而后侧头问身旁的人:“你不是会看气象,这雨倒是何时会停啊?”
太玄弹去了袖上被她撒上的鱼骨渣,平淡道:“现下正是雨季,约还要断续下上个十多天。”
小白一愣,惊愕道:“你是说这烦人的雨还要下上十多天?”她咂摸了嘴里无味的冷鱼肉,算了算日子又道:“那岂不是雨歇之后天便冷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本就是如此。”太玄却不甚在意。
小白亦无心吃鱼了,只叹道:“那这木屋亦是不好搭了。”
太玄看了看天,只道:“今日自是搭不上了。”
小白又是一阵哀声连天,后吃了鱼,那鱼骨扔到了一边,她无所事事地躺在榻上,只觉这山中日子未免亦太难熬了。
说来她亦不是未于山中独处过,姐姐走后,她亦是独身于浮清山住过一段时间的。
只是,这席天慕地的,又天天下着雨,与这般一个冰冷寡言的人同处一地,未免无趣了些。
太玄亦不管她如何,只取了之前拾回来的木板做着甚麽。既寻了些做工的物件,他那剑倒是暂时被替了下来。
也可惜了他一柄上阵杀敌的宝剑,这些日竟做些与它身份不符之事了,总算亦能歇歇。
小白仰躺在榻上,只觉甚是无聊,又不能让她总是睡着。再加上太玄这窝棚是修的好,只是没门没挡的,这风一阵阵吹来亦没那心思睡觉。
想着现下入秋,只夜里寒凉,白日尚还好些。然若过几日近了冬,可怎般捱啊?
未待她思虑太多,太玄那般倒是放下了手上的事物。他将那物压在小白腿上,至于榻间,倒是一个小榻桌的样式。
小白立时来了兴趣坐起了身,摸着那小桌问道:“可是做来吃饭用的?可眼下旁的都没有,亦没得碟碗来做饭啊!”
而后她又见那桌面竟被他刻出了些痕迹,横横竖竖的倒是像……
“可会下棋?”太玄一边刮蹭着边角,一边头亦不抬的问道。
小白摇了摇头,紧跟着又回道:“不会……”
当时姐姐确是有教她大帝意思,然她镇日偷鸡摸狗的静不下心来,姐姐后来便亦放弃了,没事的时候只自己和自己下棋。
若知道有朝一日会跟他被困在这,她便耐着性子学上一学了……
太玄却并未留意她的羞怯,只平和说道:“没事,待我做了棋子,我教你。”
“……”小白静静地看着他低头间的侧颜,一时却找不到相应和的言语般,直到太玄抬了头来看她,她方才应道:“好。”
而后两人于这荒野山间,未搭出房子,除了那窝棚外做出的第一样物件……竟是一套棋桌!
外面下着雨,榻下燃着火堆,两人对坐于榻上下着棋,小白一时不免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