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一针大吃一惊,想不到这树居然还有埋伏,未及收绳,便感觉到另一头已被一人抓住。他用力一夺,只见一人自树飞坠而下,哇哇叫道:
“哎!这是干什么?”
那人一路砸枝撞叶落将下来,燕一针一边收绳一边往旁一让,只等竟然一剑封喉杀了那人,却见竟然全无出手之意,脸居然还露出一丝笑意。
疑惑地再看那人时,乃是一个面色腊黄、衣着邋遢的年轻人,只见他满眼放光地盯着竟然道:
“竟然君!可算等到你了!”
竟然歉然道:
“迷路了,掉陷阱里了。”
新海泽奇道:
“陷阱?哪里有什么陷阱?”
竟然还未回答,远处狂追而来的易天寿大声喊道:
“海泽,你让开!”
原来新海泽昨天跟在竟然后面进入竹林,三下两下不见了竟然,他自己却三下五除二进了听雨轩,随便找了个藏身之所便在里面等待。等了许久不见人,看着天也黑了,肚子也饿了,想起易雨秋说过这里有粗茶淡饭随便吃,自己便去寻吃的,被巡逻之人发现。易雨秋接报来看时,大惊之下也不便细问他是怎么进来的,既知此人武功极高而无门派之累,便一意倾心结纳,特地备好酒好菜请他吃喝,父子二人还亲自陪酒。他们二人酒量自然比不新海泽,但三杯酒下肚之后,易雨秋总不免和他称兄道弟,连带着易天寿也将称呼从“新大侠”改成了“新贤侄”,再后来干脆亲昵地称为“海泽”。新海泽酒足饭饱,去客房刚入睡,同屋之人便嫌他鼾声实在太大,他也正担心竟然半夜摸过来,便乐得跑到院中大树去睡觉。犹自酣睡未醒呢,却被燕一针一爪给惊醒落下树来。
却说金链子李好强正追得急,忽见树凭空落下一个人来和竟然打招呼,易天寿又呼他为“海贼”,想必是敌非友。他对竟然还有些顾忌,此人看去却好欺负得紧,而且此时还背对着他,岂非正是抢得头功的大好时机?手中链子枪迅即飞出,正如一条金色长枪扎向新海泽后背,口中喝道:
“兀那海贼,吃我一┅┅”
说时迟,那时快,新海泽突闻枪尖破空之声,也不见作任何准备,身体忽然旋转着直冲而起,腰倭刀已经出鞘,“呀”地一声,就着急旋之势一刀便往李好强斩去。
新海泽这一刀实在太过突然,出刀也实在太过快速,李好强只见眼前白光一闪,细长的刀刃已经到了脖子,头颅被斜斜齐根砍下,急速旋转着往后方人群中落去,此时才发出那个“枪”字。不仅如此,这一刀的余力还往他右肩、右臂斜斜削将过去,连皮带肉割下长长一条,而剩下的身躯却仍在往前冲出,直奔出五六步才扑倒在地。
“啊┅┅”
所有人都同时发出一声惊呼,连竟然和燕一针都不例外。这是什么刀法!太惨烈了!
追得最猛的雷达、陈横二人骇得魂飞天外,使出吃奶的劲要停下脚步,“扑通扑通”先后倒在地,屁股擦着地面滑到李好强无头尸身前才终于停下,也顾不得脸面,手足并用连滚带爬地翻身便逃,只恨爹娘给他少生了几条腿。其他人也忙不迭地慌忙停住脚步,惊魂未定地看着从空中落下的大好头颅。
“嘭!”
头颅落地,由于人群四散让开,又在地滴溜溜翻转一阵才终于停下。虽然灰头灰脸,仍可见那面五官端正,只是眼睛睁得老大,尽是不可思议之色。
在全场鸦雀无声之际,易雨秋稳了稳情绪,终于跨出两步走到他父亲身前,声音还有一些颤抖,皱着眉毛对新海泽道:
“新大侠,你也是听雨轩宾客,怎可对自己人下此狠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