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时间,转瞬即过。
期间,吴楚联军又数次攻城,却都被晁错给挡了回去。
也有机会,吴楚联军往梁国而去,同样无功而返。
如此,吴楚联军陷入了一个相当尴尬的境地,往西有梁国,往北有晁错,而南方东方则是他们自家的大本营……
上万万大军被堵在了这方寸这地,无法突进又不甘心撤回,一下让他们进退维谷。
一次次的突袭、攻城,反倒像是成了演练,成了例行工作,被梁国与晁错渐渐掌控了节奏,应付的愈发得心应手起来。
当然,下边也有谋士让晁错与梁王要加强戒备,千万小心,别被吴楚联军的动作麻痹,当心他们突然下黑手。
梁王如何尚不得知,反正晁错是布置了大量的后手,不论他们搞声东击西还是示敌以弱、调虎离山等等乱七糟的计策,都保证不会上当,坚守壁垒不出,绝不贪功冒进。
反正料定他们也想不到,自己等人坐镇此地的目的并非镇压敌军,而是牵制他们。
但渐渐地晁错也开始犯愁起来,朝廷出军,定然是要以雷霆万钧之势镇压敌军的,在此地建壁垒,短时间还好说,要再拖延下去,恐怕会引起吴楚联军的疑心。
……
这天,晁错等人齐聚一堂,便在讨论此事。
诸将畅所欲言,你一言我一语的,却都没能拿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案。
左将军伤势恢复大半,此刻坐在晁错边上,为难的说道:“继续留守昌邑怕被看出破绽来,但若是主动出击有可能中了他们的伎俩,却是难办。”
“确实,前些日子还在笑看他们进退两难,结果一下轮到我们自己陷入了此地……”晁错摇摇头说道:“或许,我们需要改变改变既定策略,与梁王取得联系,配合我们一块两面夹击……”
“玄乎。”左将军摇头说道:“以梁王睚眦必报的性子,哪怕明知大局如此,也断不会帮忙,他宁愿等到吴楚联军将我军歼灭,梁国败亡,然后灰溜溜的逃到长安去。”
晁错皱眉:“王失其地,可是死罪!”
“死罪?”左将军嘴角扬起,轻蔑的说道:“确实,王失其地可是死罪,但别忘了梁王可是今上的胞弟,窦太后亲骨肉!便是今上不保他,窦太后与馆陶长公主能眼睁睁的看他死?”
“左将军。”晁错立刻道:“慎言。”
“慎言什么,我说都说完了还让我慎言。”左将军翻了个白眼,能看得出来,这家伙还是个直肠子。
晁错嘴角一抽。
但他也清楚左将军说的不错,先前梁王求助他们置之不理,现在与梁王联系铁定也得吃闭门羹。
于是晁错又惆怅了起来。
这一个月时间下来,晁错倒是积累了不少战场经验,指挥作战的本领大幅度提高,但他着实没有领兵打仗的天赋,总的来说只能算中规中矩,对付吴楚联军并没有太好的办法,甚至不敢主动出击。
这时,晁禹忍不住传音问道:“大父,你不是知道后来的历史吗?历史上七国之乱时,条侯是怎么做的,你照办不就好了吗?”
“不行。”晁错皱眉,传音说:“战场瞬息万变,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同样的方法没有套用的价值,毕竟现在与历史上的情况已大不一样了。
更何况,原本历史中我已经被今上下令腰斩,条侯亲自坐镇此地月余,寻得机会后才忽然轻兵南下截断吴楚粮道,而不像现在早早就带人南下……”
话音未落,忽听南边一阵炸响,爆炸声震耳欲聋,同时有狂风四起,大地动荡……
晁错猛地站起身,往帅账外走去。
剩下左将军、各军师与三十余上将军也纷纷站起身,对视几眼,立刻跟在晁错身后走了出去。
便见南边天空有红云出世,覆盖方圆数万里,红云之上雷霆阵阵,煌煌天威压在众人心头。
晁错深吸口气:“条侯竟如此之狠,顷刻之间,不但阶段了吴楚联军的两道,更镇压了吴楚两国气运云海……”
左将军愕然,问道:“镇压两国气运云海……怕是得大罗金仙那一层次的大能才有希望做到吧?条侯是如何……”
“恐怕是想办法挑起了两国内乱,另两国气运动荡,方才一举镇压的。”晁错深吸口气,说:“别忘了,此二国疆域内诸郡县,有不少都仍旧听从着朝廷号令,是以二国起兵之前斩杀、镇压了大量郡守、郡尉、县令等。”
“条侯接住了这部分力量?”
晁错轻轻颔首,尔后拔剑出鞘,喝道:“击鼓,召集全军!”
咚咚咚!
震耳欲聋的战鼓声登时响起,数千万将士顷刻间便完成集结。
晁禹等人也聚在一块,站在晁错身后——他们虽都被封了校尉,且刘烨平等四阶以上的好手还拥有实权,但到了战场上之后,他们决心还是干点后勤之类的工作。
是以他们名为校尉,可手底下其实并无兵马。
与此同时,天边有流光泛起,尔后化作流星,划破长空,落在了广袤巨大的校场之上。
晁错立刻抬手按住剑柄,左手举起拖着御史大夫印。
流光散去,化作周亚夫与众将士的模样。
“条侯!”
“太尉!”
下边大军认出他俩,忽的爆发出整齐的喝彩。
先前天地异象他们都看的真真切切,都被周亚夫所折服,见他归来,自是兴奋不已,喝彩连连,士气节节暴涨。
周亚夫面带微笑,抬手虚压,说:“诸位弟兄,我回来了。”
又是一阵长啸,下边的将士们兴奋的没边。
周亚夫再次抬手,说:“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加下来便交给我吧。诸军听令,镇守壁垒四方,全力防备敌军破釜沉舟,与我等背水一战。
另,备勤兵马,做好出军准备,一旦敌军溃败,即刻追击,定要毕其功于一役!”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