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还真是厉害,连越王这样的人物也给您面子。”王正宇与李长根在街上慢悠悠地走着时,李长根恭维道。
王正宇一边观察着四周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边琢磨着什么,最后才淡淡一笑:“人事情面而已,有什么奇怪的。”
李长根这时候却摇了摇头:“观察使的职位我也知道,不过是个虚职,什么也管不了。陇州的常大人就是个例子,起初刚赴任陇州时,岐王半个月都不迎见此人。可现如今同样是大人来扬州,越王却马上专门出来接见,想必其中大有由头。”
王正宇眯了眯眼,盯着李长根看,突然让后者浑身不自在。
“你小子挺聪明啊。”王正宇夸奖道。
李长根挠了挠头发,嘿嘿地笑了笑。
“不过,”王正宇这时候转折道,“越王会对我示好,并非是囿于岐王或者我的面子,这当中,或许有别的顾虑。”
“别的顾虑?”李长根表示不解。
“这些事,你等会就会知道了。眼下,就安心陪着我去越王府邸吧。”王正宇用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他,淡笑道。
这个年轻人不仅在器械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做事也挺灵光,值得好好培养。既然自己已经被卷入这乱世之中,他自然想好好建立自己的势力,李长根就是个不错的苗子。
只是……
王正宇的目光忽然变得暗淡。
关于钱镠的情报,以及来扬州后大致打算采取的策略,都是当时还在凤翔府时,谢婉芝提供的。
谢婉芝虽然也是现代人,但在谋略方面,有着超乎想象的智商,再加上她对历史的了解,这段时间一直为王正宇充当着军师一般的角色。
现在伊人不在,短时间他怕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了。
……
另一头,钱镠正在府邸中,与他的亲信之一,顾全武在庭院的长廊散步。
此时的钱镠步伐稳健,脸上看不出表情。顾全武却是满脸的疑惑,心事重重的样子,恭敬地跟在后边。
“和尚,你今日似乎有事?”两人在一个雕栏处停下赏竹,这时候钱镠平淡道。
顾全武小时候剃过光头,所以钱镠习惯称他和尚。
此时的顾全武终于把心里想的话一下子说出来:“王爷,您对王正宇那小子的态度,未免上心过头了。”
钱镠面容未变,问道:“你觉得不妥?”
“实在不妥。”顾全武肯定地道,“此人既然是朱温要诛杀的对象,我们与之有任何瓜葛,虽不至于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但也不过是白费光阴跟精力,这又是何苦呢?”
钱镠凭栏望着围墙外临近暮色的天空,眼神深邃,半晌才道:
“你真以为,本王甘心屈膝于朱温这心术不正之徒么?”
顾全武两眼瞬间放大,马上就明白了什么。是啊,朱温此人阴险狡诈,冷漠无情,伦理纲常全然不顾,竟然与自己的儿媳通奸,这样的畜生,谁会看得上眼?若不是自己地缘紧挨着他,被其掐住了脖子,为了江南一带不至于被战火波及,谁愿意苟且妥协,这实在是无奈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