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从承南王座位背后走出来,端着杯酒,来到刘木身前。那人身着暗红侍卫服,腰挎长刀。厅里只有他一人带刀,显然是承南王最宠信的近卫。
刘木双手去接,那人手一歪,酒撒得刘木手上腿上都是。那人桀骜一笑,道:“对不起,手滑了。”
旁边一个侍女低声惊呼,上前帮着刘木擦拭。
刘木神色淡然,接过空酒杯,道声无妨。那侍女又去后面拿了酒壶给刘木倒满。刘木举杯,遥敬承南王,一饮而尽。
那人低声骂了句胆小鬼,转身回去了。
酒过三巡,席中一人道:“今日酒宴甚欢,怎可无乐,我属下甚通音律,请为王爷奏一曲。”
王爷应允,一人从席后上前,盘腿而坐,摆了古琴。
本朝尚武,音乐也少靡靡之风。这人一曲弹出,如两军对决,声动天地,细听似有金鼓声,箭弩声,人马声,刀剑声,声声入耳,使人不由热血沸腾。
刘木却听得无趣,音攻乐杀,还不如一刀劈去。他动动手掌,刚才弄上了酒,粘的不舒服。
一块手帕塞进他手里,他扭头一看,是刚才的侍女,年方二八,面色红润。刘木朝她笑了笑,那女孩脸都红了,挪开了站到一旁。
又是一声冷哼,刘木这回听得真切,远远看去,正是刚才倒酒之人。那人站在承南王身后,面带鄙夷,朝着刘木冷笑。
乐者一曲奏罢,躬身告退,众人喝彩。
那侍卫上前几步,朝承南王拱手道:“既有攻杀之乐,怎可无攻杀之兵。请为王爷演武。”
承南王笑道:“你这小子,是手痒要炫技吗。”又朝众人介绍道:“这人是我近身侍卫赵出雨,一手家传刀法出神入化,自己号称是:刀出如雨落,无人不失神。你们听听,这小子多狂妄。”
众人大笑,皆赞王爷侍卫英雄了得。
赵侍卫又道:“今日为各位大人演武,一个人舞刀那是花架子,两人对战方显英雄本色。”
他转向刘木道:“还请刘兄与我一战。”
众人看得分明,这是两位王爷的侍卫约战,不知背后有何深意,岂敢多语,一时厅上鸦雀无声。
承南王微微一笑,“对战么,倒也不错。”
南怀王脸色阴沉,默然不语。
刘木上前,站到厅中,抱拳道:“我的刀,不分胜负,只分生死。无恶不出刀,刀出不轻回。”
赵侍卫目视他道:“何为恶人。”
“多行不义。”
赵侍卫按了刀走到刘木身前,定了定,又往旁边走去。众人暗自松了口气,这比试怕是无疾而终了。
赵侍卫走到侧旁,忽然抽出刀来,捅在一人身上,正是刚才塞给刘木手帕的侍女,刘木不禁握紧了拳头,席间更有数人失声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