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生意来了

提奥带着文森特穿过林荫大道，走进一家餐厅。

一路上，文森特都没有说话，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样？在画廊了发现什么宝贝了？”提奥问。

“老弟，你真棒啊，巴黎分店的这些画都非常厉害，以前我在海牙分店和伦敦分店，可从来都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优秀的作品！”

“哎，这算什么？这些画呀，还不是我最想给你看的！”

服务生端来两份馅饼、奶酪、薯条和两杯果汁。

“那你想让我看啥？”文森特用叉子戳着馅饼问。

“当然是克劳德?莫奈的画，那才是你真正该看的！而且我保证你会喜欢！”提奥自信的说。

“是吗？克劳德?莫奈……好像以前在报纸上看到过，那些艺术评论家们说他的画很可笑？”文森特有些怀疑。

“去他的艺术评论家！”提奥抓了一把薯条塞进嘴里，“你要知道，好的作品能经历时间考验的！而我，就是时间的代言人！”

“啥玩意？你是时间的啥？”文森特歪着脑袋问。

“哎，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总之，你有机会必须看看克劳德的画，它将对你有非常大的帮助，相信我！”提奥大口吃着馅饼。

“是吗？那他们的作品销路好吗？”文森特瞪大眼睛问。

“呃……目前不是太好。”

“为什么你的画廊里一幅也没有？”文森特继续问。

“哎，一言难尽！不过，我正在说服店长先生，出售克劳德的画，哪怕只腾给我一个角落也好！”

“好吧！祝你成功，提奥！”

文森特举起玻璃杯，做了一个干杯的姿势，然后一口气喝掉了杯子里果汁。

“我吃饱了，下午我想去画材店逛逛，买一些颜料和笔，我来巴黎的时候太匆忙，啥都没带！”

下午，提奥和比利在店里忙着核对沙龙的参展作品。

距离沙龙开幕只剩七八天的时间，大量的作品正在陆续送来，有很多访客需要招呼，有很多作品等着清点和登记，但店里只有提奥和比利两个人。

更多的时候，只是比利在忙，提奥跟在后面看，倒不是他摆领导架子，而是因为他对店里的业务确实不熟悉，害怕给人添乱。

提奥在一旁仔细观察，比利是个手脚麻利的年轻人，看着他热情礼貌的接待客户，逐一检查核对，熟练的登记如入册……，提奥暗自把画廊的工作流程记在心里，顺便给比利搭把手。

正在两人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费舍尔春风得意的回到画廊。一进门，他就兴奋的对比利喊，“快！快去替我请康斯太勃尔先生来店里，我们来了一笔大生意！”

比利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出门去叫马车。

比利走了，提奥索性也停下。

“哪儿来的大生意呀？店长先生！”提奥拍拍身上的灰，凑过来好奇的问。

“刚才，司法官先生约我吃午餐，给我了一笔大订单！”

费舍尔故意把“大”字拖长，他好像喝了酒，红光满面。

“司法官先生需要什么样的画？”提奥倒了杯水端递给费舍尔。

费舍尔接过来，仰着头咕咚咕咚大口喝着。

缓了一会，他说，“司法官的儿子计划今年秋天结婚，老人家打算给儿子订购一张巨幅风景画，挂在他们新居的客厅里，一整面墙呢。”

“哇！那么大的画！您打算请康斯太勃尔先生来画吗？”提奥故意问。

“那当然，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他的风景画是当今最受欢迎的，司法官先生愿意支付两万法郎呢！”

费舍尔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他为自己能成功接到这笔订单，感到非常得意。

一会的功夫，康斯太勃尔跟着比利回到画廊。

提奥看着他，他还穿着早上那身衣服，戴着圆礼帽，提着手杖，皮鞋一尘不染，看起来高贵又得体。

就这么乍一看，他确实不像什么乡巴佬。

“嘿！老兄，我给你接了个大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