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回程用的官船。他站在船头,隐约可见远处顺城外的忘忧山。韩越琇站在安王不远处,这次遇险是她离安王最近的一次,她甚至庆幸自己被水匪劫了。能这样看着他的背影也是很幸福的。吸引她的不光是安王举世无双的容姿,还有他的人品。安王与定王不同,洁身自好,从不流连烟花场所。不光是她,盛朝哪个女子不倾心于他?可他为人行事低调,想在公众场合见到他很难。
海风吹过他的墨发随风飘动,好像一幅画。他不知有什么心事,总是眉头紧锁,整个人清清冷冷的。可她很喜欢,越来越喜欢,自己在皇后宫中远远的见过后,她总在心里描绘他的样子。今天能离他这样近让她感觉很幸福,真希望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
她沉浸在自己营造的幸福里,忘了如果父亲看到她这样肆无忌惮的看一个男子,非狠狠教训她一顿。谏议大夫对工作严苛,对家人也如此,他教导女儿要时刻牢记女人的准则,要幽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可女儿却听不进去。
韩越琇不喜父亲的想法。她只知道自己想要的就要自己争取。父亲为官清廉,说是从四品官,可她还没商户家的小姐穿得好。她只有那一件像样的衣裙去参加其他小姐的宴会。不出意外地被其他贵族小姐暗地里嘲笑穷酸。她在绣工上下功夫,自己绣了手帕,扇袋去卖,终于为自己攒了几套像样的衣裙。她一面羡慕又嫉妒那些世家小姐。一面心里鄙视她们都是一些绣花枕头,没有一点能力,如果不是有个显赫的家族什么也不是。每每想到这儿心情就会好了一些。
这时一个黑衣人走向安王,他诧异地看了一眼韩越琇,她才慌乱的收回视线羞的脸通红。黑衣人和安王耳语了几句,安王转身向船舱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的韩越琇。
顺城谏议大夫的府里韩夫人扯着谏议大夫韩平贵的袖子哭诉。
:“你说说你好歹是个从四品的官儿,可连五百两都拿不出来,女儿怎么办?如果拿不出钱他们就要撕票了,我的女儿啊!你太可怜了,生在这个家啊……“韩夫人越说越委屈号啕大哭起来。
韩平贵穿着半旧的长衫,脚下这双布鞋已经补了又补。他为官清廉,从不结党营私。前几天定王找到他,塞给他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有意拉拢被他严词拒绝。今日女儿被水匪劫持索要五百两赎金。他不敢想象这两件事是否有关联。他也担心女儿的安危,一想到女儿被劫到那水匪窝里就如坐针毡、寝食难安。在定王府前绕了好几圈都没进去,他知道他的脚踏进定王府的大门从此就身不由己了,也将韩家带入漩涡之中。
:“夫人少安毋躁我再去想想办法。“他换好官服进了宫。
皇帝齐天济正在御书房批改奏折,听谏议大夫求见有点儿吃惊,他在早朝时是话最多的一个,可下了朝从不进宫走动。让太监传他进来。
韩平贵恭敬行礼后伏在地上不肯起来。
:“谏议大夫有何事?“皇帝放下奏折好奇地看着他。
:“臣是来借钱的。“他仍然伏在地上。
皇帝差点笑出声来,敢和他借钱的他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