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知道你伤心难过,但摩诃和迦楼罗却也是无辜的,蛋上的封印我会去加固,但我希望你记住,摩诃和迦楼罗不仅是你的孩子,他们兄弟二人身上也有着凤凰的一半血脉。凤凰身陨前还放不下他们,并将他们交托与你是相信你作为父亲一定能够护好他俩,倘若有朝一日凤凰能够归来,你却没有护住她拼死也要保下的孩子,你要怎么同凤凰交代?”
归来?
这两个字令得浑浑噩噩了百年的他终于有了反应,他直勾勾地看着即将离开的祖佛,哑声问道:“父亲,她还能归来吗?”
祖佛站在寝宫门口没有回头,用着一种缥缈而虚幻的声音道:“谁知道呢。”
是啊,谁知道呢?
都已经自燃本体沉骨于血海了,凤凰真的还能回来吗?
可万一能回来呢?
就为了这个万一,哪怕只是虚无缥缈的一丝可能性,他还是心动了。
在寝宫关了百年的杀生佛终于在百年之后又踏出了寝宫,然后他用了又一个百年,做下了一个豪赌。
摩诃会恶念缠身是因为他的杀戮,只要他不在了,摩诃身上的恶念就有了抽离的可能,哪怕这个办法治标不治本,但也是当时他能够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可他不在了后又该怎么继续等凤凰回来?
所以他又有了决定,从出生之后他第一次求到了自己的父亲跟前,请父亲带他去见天道,他不仅是为了消除摩诃身上的恶念,更是为了能够继续等他的凤凰归来。
这一等就是千万年,久到洪荒大陆被分离,五族被封印,沧海变成了桑田。
从此世间再无杀生佛,连同他在苍天柱上的名字都一并被划去。
千万年之后,灵山诸佛再也没谁知道梵境之主曾经有一个儿子尊号叫做杀生佛,而鬼族之主却悄无声息地独自生了一个继承人。
当年血海上的所有恨意和爱意全都碾进了千万年的光阴里,最后化作了一股怎么也无法抹去的执念,刻在了他的神魂中。
鬼族少帝在一万岁成年之时,他的执念终于又有了着落点轩辕家的第六女出生了,出生那日天降梵音,百鸟盘旋庆贺,他在斑驳的光阴中辗转千万年,又在转世一遭后孤独地等候了万年后,终于等到了他的凤凰归来。
祁渊轻轻握着轩辕天歌的手腕,明明审讯室里还有着一只傻不拉几的山魈正翻着一对死鱼眼看着他俩,但他二人却愣是只存在一个只有他和她的二人世界里。
轩辕天歌是做好了硬抗刺骨冰冷的鬼灵气的打算,可当祁渊真的开始为她渡灵后,她却惊讶地发现那股涌入自己体内的气息却温暖如春风般的怡人。
“你”她讶异地看着他渡灵的手指,却发现絮绕在祁渊指尖上的却不是黑色的鬼灵气,而是泛着淡淡金光的佛力。
祁渊垂着眸,一边小心地给她渡灵,一边淡淡笑道:“好歹曾经也是修佛的,总得有点特殊的手艺不是,将鬼灵气转化成佛力这种事儿,我还真会。”
要将鬼灵气转化成佛力可不容易,须得将鬼灵气分解,然后再渡以佛性,祁渊虽然曾经是佛,可如今这具身体却是正儿八经的鬼族,鬼族的人哪里会出现佛性?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所以轩辕天歌神色一变,再度打断了他的渡灵,“你疯了?!就因为这么一点儿小事儿,你居然动用了你的神魂之力!!!!”
祁渊同她一样,身体和血脉虽然是鬼族的,但神魂当年是什么,如今就还是什么。
他的神魂属于杀生佛,自然就带着佛性。
轩辕天歌被他这个操作给气得半死,但祁渊却不在意地一笑,深情款款地道:“你的任何事对于我来说都不是小事儿。”
轩辕天歌:“”
你怎么就这么会说话呢?
轩辕天歌突然就气不起来了,并开始怀疑,这家伙转世一遭之后是不是偷偷瞒着所有人去报了一个什么情话大全进修班,否则怎么随随便便一句话都能被他给说得这么撩人又让人无法生气呢?
但祁渊话是说得好听,可轩辕天歌这回是打死都不要他再渡灵了,她警告般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挥手将他往旁边一赶,道:“一边老实呆着去,我要继续去翻豆腐渣了。”
祁渊听话地挪到了一边,并十分给面子地拍了怕掌,骚气满满地微笑道:“干巴爹”
轩辕天歌手一抖,差点被他爹得打翻了香炉。
她一手扶正了桌上的香炉,然后抽出了里面已然烧了一半的三柱香给弄灭了后,才转头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吐出两个字:“闭嘴!”
“好哒。”祁渊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然后微笑不语了。
轩辕天歌心累地转回头,都已经无力吐槽他又在发什么神经了。
好就好呗,还哒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