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羡晚起身时,只觉浑身酸疼得已不像是自己的身子了,缓缓皱起眉头,看着身旁早已冰凉的位置,自己昏睡得竟是连他去上早朝都不知晓。
羡晚轻声唤了曲桃进殿,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羡晚支起身子望着外面仍是灰蒙蒙的天色。
曲桃伸手扶起羡晚,“快丑时了。”又补充道,“但是皇上嘱咐了,说是免了您今日的晨昏定省。”
这鄞朝的晨昏定省不是每日都需去,便是有了新晋妃子的次日,或是逢年节才需去请安的礼数。
羡晚看这曲桃一边回着话,一边憋着到了唇边的笑意,不禁又红了些脸,佯怒道,“笑就笑,这般忍着是做什么。”
“皇上待娘娘极好,奴婢替您欢喜。”
“就你机灵,”羡晚起身着上寝履,直起身子道,“快替我梳妆,莫要迟了晨昏定省,这可才是第一日。”
曲桃一脸疑惑,“娘娘莫不是睡蒙了仍未醒神?”走近羡晚,“皇上……”
话还未及道完,羡晚便转过身看着曲桃道,“曲桃,今日是本宫入宫的第一天,虽说皇上免去了晨昏定省,但这是他的宠爱,我需有我的规矩。我才进宫便封了嫔,后宫多少女子像许氏般连有了身孕都不过是贵人。我就更不能持宠而娇,让他为难,为我受非议了。”
曲桃明了,“娘娘心思细腻,与皇上也是心心相映,彼此着想的。”
上手便替羡晚绾起了双刀髻,既端庄也不失分寸,又道,“可也奇了怪了,原本这侍寝次日的嫔妃都是应该晋位的,您一进宫就封了嫔,此时不晋位份说得过去,可这皇上一早便下了旨,晋悦嫔未悦妃是个什么道理?”
羡晚沉思了一会儿,似是想起了什么,却没说话。
曲桃见羡晚不答,也没再追问,双刀髻都绾起时,曲桃才问,“主子今日可还用海棠木簪?”
羡晚从盒子中拿出那支木簪,递给曲桃,“戴。”
曲桃接过,“娘娘偏是喜爱素净。”
羡晚从铜镜里看着那支被曲桃簪进发髻里的海棠木簪,缓缓莞尔一笑。
常宁殿
羡晚装扮的素净,花的时辰也就少些,到了常宁殿时,悦妃还未出正厅,只得早到的甯昭仪坐在红木椅上候着。
甯昭仪打扮的俏丽,簪花以蓝调为主,衣绸上是蓝丝绣上的石竹和飞雁,略施粉黛的脸上,两颊脂粉可见,峨眉杏眼,殷红的唇色,也是个美人。
见羡晚进殿来,连忙虚扶着宫女望娥的手起身行礼,“嫔妾请俪嫔娘娘安。”
羡晚微微扶起甯昭仪,谦逊道,“甯昭仪免礼,甯昭仪比羡晚早进宫服侍两年,羡晚是万万不该受这礼的。”
甯昭仪展颜一笑,还算是温顺,“俪嫔娘娘该受,宫中不论年纪资历,这位分分明着,嫔妾不敢愈矩。”
甯昭仪方才语落,便听得一声娇媚慵懒的声线传来,“甯昭仪可不就得好好守着这位份吗?”
侧脸只见魏嫔搭着婢女望莘的手背微扭着腰身进殿,到羡晚和甯昭仪之间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