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晚转醒时正是卯时,这回会儿正赶着在殿外吩咐了曲桃进来提醒皇帝起身上朝。
见傅城轴难得睡得沉,想让他多躺一会儿,见了曲桃轻轻进殿,便对她使了眼色,轻轻回了手让她先出去。
待曲桃退了出去,羡晚端详着身侧之人的眉眼,连睡梦中眉眼平缓,少了几分日里的淡漠冷清。
羡晚心生闹意,竟是从寝被中伸出纤细的指尖,徘徊在傅城轴浓密的眼睫上,一根根的数着,终是把傅城轴闹醒。
原本睡着的人一把抬手抓住那只小的,缓缓睁眼睨着羡晚,羡晚笑着,“该起了,该要上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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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傅城轴疲惫的闭了闭眸,复又睁开,才缓缓下榻就着曲桃端进来的清水洗漱。
待两人都洗漱完毕,羡晚又就着曲桃递来的朝服一件件给傅城轴着上,“皇上喝口茶再去,曲桃泡好了云雾茶,嫔妾放了几片薄荷,醒醒神。”
旁人在时,羡晚一向规矩着用敬称,不欲惹人非议。
羡晚将朝冠给他戴上,傅城轴抓住羡晚的手握了握,“待下朝后我去太后那儿用早膳。”
羡晚莞尔,应了句‘好。’可这傅城轴分明就是知道今日羡晚会去请安,才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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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安殿
羡晚装扮完走到慈安殿时,许贵人早已伴在太后身侧,正同太后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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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羡晚进来,连忙起身行礼,“嫔妾请俪嫔娘娘万圣金安。”
“太后面前,不必多礼。”羡晚语落,朝着姑姑走前几步,安然跪下行大礼,“嫔妾请太后万圣金安,长岁无忧。”
太后笑着点头,“起来吧,难为你记着来请安。”
“嫔妾时时挂念太后,不敢忘记。”
许贵人也算是有眼力的人,见着姑侄二人话语间如此客气,也知道自己该先回去,便搀着望玶的手到中间福礼。
“太后,嫔妾是时该喝安胎药了,就先告退回宫了。”
太后点头,吩咐身侧的愿禾,“愿禾,你好生送贵人出去。”又对着许贵人叮嘱,“小心着这身子,万事以龙嗣为重。”
羡晚看着许贵人扶着小腹走出殿内,脸上无甚表情,端起矮几上的茶抿了一口。却闻见太后的轻笑声。
“可是吃昧了?是吃姑姑的,还是皇帝的?”
羡晚放下茶樽答道,“羡晚怎敢吃昧。”笑着转头对曲桃努努嘴,“羡晚满心想着姑姑,今早起来还特意准备了姑姑最喜的栗子糕呢。”
太后看着愿禾接过曲桃手中的栗子糕,右手轻轻拍了拍膝上,“你们去膳房瞧着些早膳,不多时皇帝便下朝了。”
待曲桃和愿禾都退了出去,太后才向羡晚招招手,“过来,坐到姑姑身边来。”
羡晚低着眉眼走过去,太后细细睨着身侧这个看着她长大的女子,从出生起,到如今双十年华,为人嫔妃。
感慨不已,不禁抬手抚着羡晚绾起的发髻,仍见那只熟悉的木簪簪在侧髻,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