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厮昭仪这处还是混混沌沌,浑身不能自在,半倚在床榻之上,望舒才喂完了药舒爽精神了些。
放眼望了几下也不见自己想见的人,眼皮垂了几分,问望舒,“皇上可来过?”
这会儿望舒正转身备着茶,听见昭仪问自己,手中一顿,心下有几分畏惧,回身道,“不曾。”望舒不敢看她,只把水递给昭仪,“倒是吩咐了太医来好生瞧着。”
“可知皇上去哪了?”
“夜里我叫春禄去请了一回,春禄说见了皇上带着俪嫔娘娘出去了。”
只闻得‘哐当’一声茶杯落地的声响。
望舒连忙上前安抚满脸嫉恨的昭仪,“昭仪可不敢如此,叫人听了去,会怪罪下来的。”
昭仪眼中有些赤红,几乎落下泪来,“本宫这里昏车得难受,可他连来看我都不曾,还带着俪嫔出去,我就当真连进他的眼都不能吗?”
“怎么会呢娘娘,皇上总会瞧见您的好的,况且老爷如今得力,您得恩宠也是早晚的事啊。”
“俪嫔。”昭仪咬牙切齿的说着,攥紧了玉指,眼眸落在破碎的茶杯之上,“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第二日才是皇帝亲贵们的围猎,众嫔妃夫人不能随侍,便只能在外场候着。
外场处处搭着帐篷,还要射箭的靶子,有围栏处的马匹,宴桌上有些吃食,日空有烈日,虽是春日里,可这么叫烈日晒着,皮肤亦是灼烧不已的。
昨日一日车马疲惫,三位娘娘都不太有兴致走到烈日下热闹,见如此,一众亲贵夫人和宫女太监更是不敢动的,只能坐着相互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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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晚转动眼珠子瞧了几许,这氛围也未免过于安静,自知不妥,望了眼外头的日头,撇了撇嘴心下一横,喝了口蜜酿。
“皇上和亲贵们都在围场涉猎,咱们在这后头也不能扫了兴致。”羡晚起身往外走去,“瞧着这弓弩倒是不错,叫本宫来试试。”
众女眷见俪嫔娘娘都开了口,也不再矜持,纷纷皆走至外头来,连宫女都无需搀扶了。
宫中府中礼制繁多,如今终于能避开仪制,自然都想好好闹一闹,面上都笑开了颜面。
懂些武事的便都走至羡晚身侧,再不然便是走至侧场去瞧瞧春景,不懂武事的则在宴桌处拎了吃食又回到帐子里头谈天说笑,总不至开始时的拘谨。
意嫔见此也来了些兴致,自己原本就是漠上的女子潇洒而豪爽,日日耍剑射雕的从不拘谨。
可算上来这皇城的时日,自己也许久未曾用过弓弩了,如此这般,心中自是欣喜不已。
才套上肩带架起了水袖,再走到弓弩架子前时,只听得‘咻’得一声,利箭刺破空气,穿过春风,准而快的落在箭靶上,那头小太监就起了身子道,“靶心!”
意嫔才扭头过去,就见羡晚放下弓弩,脸上挂了笑,爽朗而赏识。
心中有些赞叹,玉指从罗列的弓弩上一一划过,最后选了一把踏张弩,端在手上称了称,有拉了拉弓弦,心下满意,才走到羡晚身侧。
也不看她,只道,“俪嫔娘娘可愿赏脸,同臣妾比上一番?”
羡晚含笑看了意嫔一眼,爽朗应了‘好’,复又垂手端起弓弩,待旁边的小厮喊了拉弓,羡晚平了肩,右手用力拉贡,身子随之一侧,身姿凌厉而爽落。
意嫔轻笑道,“若是臣妾胜了,请娘娘赏我一顿漠上的御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