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辰把车钥匙掏出来,又说道:“耿叔,别麻烦别人了,我亲自去吧!”
耿仲五却是一把搂过方辰,顺手把钥匙扔给身后的一个年轻人,说道:“跟我一起去转转,看管理和经营上有什么问题和漏洞不。找到一个,耿叔奖励你一千元。”
方辰道:“我对煤矿生产一窍不通。”
“什么通不通的,煤矿有什么难?总比高考简单!”
嘭……小屋里有椅子倒地的声音,夹杂着耿晓花不屑的冷哼声。
方辰汗颜,看来耿晓花刚刚被耿仲五用高考成绩打击过。当然,如果不是耿晓花的成绩特别惨不忍睹,方辰真怀疑耿仲五是在嘲讽自己。
走出办公区,耿仲五先是带着方辰到矿坑口看了看,接着又看煤场,最后到工人的居住区。
不得不说,煤矿虽然看起来粗糙,但实际上管理很精细,出煤的工人特别注意索道安全,煤场进出口规划合理,工人的宿舍虽然都建在半坡上,有一半掩埋在地下,但看起来很结实。
出于成本考虑,工人外地人居多,大多涂抹的黑漆漆的,左手端着油油的米饭,执筷的右手夹着几根红艳艳的垃圾,一口饭一口辣椒,一句寒暄一句骂街,充满着快活的气息。
“工人怎么这么多啊!”方辰有些奇怪。
“这道卧龙岭因为地势较高,所有煤矿的工人都集中在这里。”耿仲五解释:“总共大概有四千多人,我们矿只有三四百人。”
方辰清楚,矿区是整个五邑镇的矿区,大大小小十数家煤矿,而上流泉村也不过只有一座煤矿三口煤井而已。
“有什么感想?”耿仲五问道。
方辰摇摇头:“除了条件简陋些,没看到什么问题。”
耿仲五脸上的失落一闪而过,笑道:“最近一年生意太好了,钱来得太顺,心里总是不安生。……那咱走吧!”
方辰忍不住看了一眼耿仲五,这个人吧,没有发迹前,在上流泉村寂寂无闻。精明圆滑、耍凶斗狠、豪爽仗义那一样都不拔尖,根本比不上父亲方学文。
但有一个优点特别突出,就是胆子大的同时心非常细。也就是说战略上敢于决断,战术上谨慎细致。
所以说,每个人的成功都不是偶然的。
现在耿仲五心里不安,结合自己上辈子的隐隐约约的记忆,大概率煤矿要出事了。
也许不是大事,死几十个人肯定赔得倾家荡产了。只是私人开采条件收得越来越紧,死一两个人的小事也经受不住,意味着你再不能获得认可,必须从这个行业退出了。
只是哪方面会出事呢?
挖煤本就是高风险行业,瓦斯、冒水、塌方、漏电,以及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机械事故,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重生也不是万能的,不可能掌握过往历史的所有细节。
比如各种彩票,比如各种赛马、世界杯等赌博,方辰一概记不清结果。
他关注的无非就是互联网那点事。
和煤矿打交道那就更少了,尽管上辈子在下来将近一个月的井,说句实在话,几乎每天都在生死线上挣扎,根本顾不上关心周围任何事、任何人。
记得一次大雨后几天没去上班,方辰在被窝里幸福得要哭出来。
大雨,几天没上班……
方辰心里一动,正好经过一个矸石堆,随即手脚并用的就爬了上去。
“哎,方辰,你上去干啥啊?”耿仲五奇怪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