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足一刻,马车便停在了满目疮痍的村庄外。澹台缘浅跃下马车,便见一群神色哀戚的村民站在一座座破败的房屋前暗自落泪。
侍药急忙上前,高声道。“请问,村中里长可在?”
家园尽毁,沉浸在悲痛中的村民皆是恍若未闻,依旧相互搀扶着走在满是泥泞的小路上。
侍药无奈,忙又上前几步高声呼喊。“各位乡亲!我家主子路经此地,见村子受灾严重,欲将备下的丹药赠与各位,还请里长前来领取!”
村民们闻言,皆是神色讶异的转过头来。半响,一个须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才慢步走出来,浑浊的目光满含戒备的望着村外的两人。
“你们是何人?从哪里来,到何处去?萍水相逢,为何要帮助我们?”
任是老者言语蛮横无理,侍药还是面色谦卑的躬身一礼。“我们只是过路的旅人,我家主子恐怕村中有人因着连日来的暴雨生了病痛,故而特来送药。”
“不必了!”那老者极是强硬的摆了摆手。“我们知晓会有暴雨来袭,早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侍药无法,只好转头看向澹台缘浅。“主子,这”
澹台缘浅微微一笑。“敢问老先生,你们可备有治疗疟疾,疫病的草药?”
那老者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澹台缘浅,许是猜测出她的身份不俗,语气倒是缓和了些。“不曾,这位夫人所说的疾病也并无草药可医。”
“如此,老先生便收下我的丹药吧!也好以防个万一。”
“老夫年轻时也曾见过一次丹药,只小小的一枚便是价值千金。这位夫人可能言明,你为何要将如此昂贵的丹药赠与我们?”
这老者的防备心如此深重,若不能打消他的顾虑,这丹药怕是送不出去了。
澹台缘浅沉吟片刻,才又笑着问道。“老先生可知如今是何朝代?国主是谁?”
老者抚须仰首。“自是南朝,国主乃是曾经的战神,秦城主。”
澹台缘浅微笑点头。“我们便是南朝的官员,路过此地,见洪水肆虐,村庄被毁又岂能坐视不理?
老先生便放心收下丹药吧!村民们若是不愿再重建村庄,亦可拿上我的手令,迁到临近的城镇去。”
“胡说!朝中岂有女官?除非你是”
老者话音猛然顿住,脚步踉跄着跑上前来,待看清她的面容后忙俯身叩首。
“林山村里长,李胜才。拜见国母!”
本是神色各异的村民见此一幕,亦是满面动容的齐齐跪下,高声附和着。“拜见国母!”
“请起!诸位快快请起!”
可无论澹台缘浅怎样叫起,侍药如何劝说搀扶,那老者就是执拗的跪在地上,苍老的声音止不住的高声呼喊着。
“苍天有眼啊!乱世已去,天下太平!是吾皇与国母救万民于水火啊!吾皇万岁!国母万岁!”
“吾皇万岁!国母万岁!”
“吾皇万岁!国母万岁!”
澹台缘浅心中激荡不已,凤眸中隐含着清亮的水光。
秦深,值得的!我们所有的牺牲与努力都是值得的!
百姓心中明了,天下人心中明了,此后的千秋万世亦会铭记!
秦深,我们心中的清平盛世马上便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