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小河沟。
白手就像一根竹杆,由上而下,重重的跌入河里。
但白手马上大呼侥幸,河沟不深,他的身体只有三分之二位于水下。
只是溅起的水花,也足以让他全湿。
白手狼狈上岸,这小河沟太缺德,搞得他大腿以下沾着黑乎乎的泥水,又脏又臭。
小河沟边就是马路,路人纷纷驻足观看。
白手故作镇定状,不慌不忙地洗泥,再没事人似的离开。
当然不能走大马路。
穿小巷,过弄堂,遇上的人不多,也没人注意白手身上的水。
只是冷啊,零度左右的气温,说不冷的,不是傻就是装傻。
白手很想马上去找陈云峰报仇,但县城是陈云峰的地盘,白手大为顾忌。
今天是来做生意的,初初,保准会发,还是以生意为重。
白手去找他的“客户”柳如茵老师。
政府和工厂都是初上班,而学校开学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后,柳老师现在应该在家。
柳老师是温桥镇人,今年二十六岁,四年前还是白村村小教师,白手当过她一年的学生。
柳老师长得漂亮,歌唱得好听,也是当时唯一不计较白手是所谓“灾星”的老师,白手当然喜欢她,也不能忘记她。
让白手不解的是,四年前,柳老师认识了下乡检查农机的县农机厂的高明宝科长,就跟着高明宝去了县城。
后来白手才知道,柳老师不是正式教师,而高明宝有关系。柳老师嫁给高明宝,不仅能够转正,还调到城关镇当老师,成了正儿经的城里人。
可白手还是替柳老师可惜。高明宝不仅比柳老师大十岁,还离过一次婚。更要命的是,高明宝长得太歪瓜裂枣了。
白手的总结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白手没有刻意与柳老师保持联系,前年跟马小路学做票证生意,在县城走街串巷,偶尔才遇上了柳老师。
柳老师很热心,乐于帮助白手,她通过三个渠道,为白手搞到不少票证。
一个是她所在学校的老师,二是她老公的工厂,三是她公公婆婆所在的单位。
特别是她老公高明宝,现在是农机厂副厂长,负责后勤工作,正好能搞到各种票证。
柳老师果然在家。
看到白手的狼狈样,柳老师大吃一惊,“小白,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啊。”
白手不好意思,“对不起,柳老师,一言难尽。”
“进来,快进来。”
柳老师把白手让进屋去,拿来热水瓶递给他,让他先去洗脸洗头发,再擦擦身体。
白手也不客气,柳老师找了她老公的衣服,他二话不说就穿上了。
柳老师又找了块干净的手帕,把白手的左手包上,吩咐他别忘了去医院包扎一下。
但白手嘴上还得假客气,“柳老师,我,我穿高厂长的衣服合适吗?”
柳老师笑了笑,“没什么不合适的,家里就我一个人。”
“高厂长上班了?”白手趁机问道,柳老师没孩子,平时家里就两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