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粼一个人去闻人府，现在是一堆人去。闻人慧下朝回来看见这一屋子人，隐约感觉自己头有些痛。

“姑娘今日带着这么多人过来府上，是有什么事吗？”

粼喝着管家送上来的茶，吃着新鲜做出来的糕点，悠悠哉哉的，一点也不像是有正经事的样子。

“就是我们想要在浩特国重建考试选官制度，所以想找你说说。”粼看着闻人慧，总觉得他和自己之前看见的那个人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粼皱了皱眉，她真是不想怀疑闻人慧，可是她的错觉完全没有错过。

闻人慧就看着粼顶着最无所谓的表情，说最惊世骇俗的事。

“姑娘可知，浩特国重武轻文。”

“我知道。”

“姑娘可知，朝中文武之争逐渐白热化，此时说考试选官之事，无疑是火上浇油。到时候朝中就会成为战场，无色的硝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停下。”

“我知道。”

“知道还是要做？”

“你懂得，这是最好的时机了。浩特如果一直在武力的安全区里苟且，那迟早会被武力所伤，到那时，就算你想要扶持文官，也扶不起来了。”

“只会武力的国家，是活不久的。”

闻人慧笑了，“姑娘，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早就不被允许了，我们完全可以慢慢来，不用如此急切。”

粼直视着闻人慧的眼睛，“你真的觉得可以慢慢来，不用着急吗？”

“闻人慧，你是离朝局最近的人，步德显任性，是你纵容了他，让他登基这么多年，还是那副什么都不管的样子，你是要负责任的。”

“步德显是个猪脑子，如果连你都认为，如今还不急，那浩特就真的没救了。我无所谓，培养一个新国家还是拯救一个旧国家，对我而言，其实都没有什么不同，可是你呢？”

闻人慧沉默了。确实，他知道的，浩特国的问题可能现在还看不出来，可朝中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了，是时候改变了。

之前自己也会计划着的，怎么现在粼提出来了，自己却好像没有什么干劲的样子呢？

这几天闻人慧总是感觉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以往的时候，不管有多少的事堆在那里，一想到浩特国之后的前景，自己总是干劲十足。可是想在，再做一件之前，还没有动手，自己就已经感觉到了心中的疲惫感。

连神经粗大的殿下都问自己是不是这段时间太累了，需不需要休息一下。闻人慧拒绝了，明明每天都是一觉到天亮，可是那种倦怠感仿佛是驻扎在灵魂深处的，无法摆脱。

“好，我明天就和殿下商讨一下，在联合一些有这个想法的大臣，先商讨出来一个计划，再一步一步实施。”

粼看出来他的疲累，本来打算再往下一步商量一下的，还是等之后再说吧。“好，那我们先分开想一想，然后再一起商量一下。”

拉住还想说些什么的祝飞，粼就这样离开了。走之前，粼还对祝飞说了一句，“你也不要太累了，注意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