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你真的有把握么,哥哥未来的幸福可就全指望你了。”
“放心放心。”萧默又端起茶杯吹了吹杯中的浮末,轻轻饮了一口。
“你们两个黄口小儿有何事找老夫,”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两人循声望去,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他们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问起话来也是轻蔑的模样,正是胡里正,不过胡翠儿却没跟来,想来也是,提亲这种场合女方怎么好意思出现。
看到胡里正出现,萧石一缩脖子,竟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是晚辈要来寻胡里正,小子萧默,有礼了。”萧默不慌不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拱手行礼。
“你有何事?我可是忙的紧,没空和你们瞎闹,有事就直说。”
“胡里正是个痛快人,那我便也痛快一点,今日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萧默顿了顿,抬头看着胡里正射来的充满轻视的目光,丝毫不避的迎了上去。
“提亲。”
胡里正一听笑了,眼神一下子凌厉了起来,目光却是转到了萧石身上,“我早就知道翠儿和一男子有了私情,没想到都上门提亲来了,那旁边的可是萧石?”
“正是家兄,二人你情我愿,何来没想到之说。”不等萧石说话,萧默先回答了,他看着萧石已然是紧张的不成样子,怕是话都说不利索。
萧石感激的看了萧默一眼,刚才胡里正突然问到自己,吓得自己一激灵,大脑一下子都空了,哪里还能组织出语言。
“哦,这么说你是替你哥哥提亲的了?你家大人都不来,你觉得自己配么。”胡里正咄咄逼人道。
“我家大人若来,胡里正会同意么。”
“自然不会,所以更别提你一个小小的秀才了,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家的底细,就你们家也想娶我家翠儿,莫不是痴心妄想。”
“既然我家大人和我来结果都一样,那谁来还有什么区别。”面对胡里正的轻视的眼神,萧默仍是不急不慢。
“既然知道,那便快些离去,莫在我家碍眼碍事。”胡里正一挥衣袖就要赶人。
萧石一听慌了,这下子事情一点转机都没有了,那自己和翠儿的缘分可就到头了,当下一下子站了起来,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看到萧石慌了,胡里正眼里轻蔑的态度更甚,一转身,便欲离去。
“胡里正且慢。”萧默仍坐在原来的位置,只是又将那茶杯端了起来,轻轻呷一口,又把被子放在眼前转了转,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这茶杯,可是宋朝的东西,胡里正手头可是宽绰的紧啊。”
胡里正一听停住了脚步,扭过了头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秀才,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感觉。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胡里正来问我?”萧默似乎遇到了好笑的事情,“据我所知,里正一个月的补助只有三两银子吧,而这个茶杯,可是要五十两银子的,我方才观贵府,却发现连那门柱都是上好的楠木,光这木材就得几百两银子吧,还有那瓦片,那可是上好的官造,一片怎么着也得四十文,胡里正这家大业大,瓦片怎么也得值个几百两银子,我实在想不通,一个里正,一个当了三年的里正,是如何攒下这么大家业的。”
“你想说什么,你别血口喷人。”胡里正的眼神有些慌乱了起来,再无之前的盛气凌人。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胡里正的心里最清楚了,小生不才,前些时日做了县里的主簿,显得无事看了会县里的文书,哦,对了,你胡里正也在里面,原本是一个商贾,其实我对胡里正的家业从未怀疑,我真正想的是,一个商贾怎么能做的了里正。”
“你做了县里的主簿?”胡里正慌乱之余听清了萧默的话,当下心里一惊,“你这么年轻便做了主簿?”
萧默笑笑,拿出怀里的上任文书朝胡里正摇了摇,不再理他,继续说道。
“过了好久,我有一次路过马县丞的公事之处,风卷起了一张马县丞桌上的纸落在了我的面前,原来是一封信,上面署名写着,胡武两个字。”
胡里正彻底不冷静了,“别说了,你到底想要什么!”
萧默仍旧不理他,轻轻收起文书,小心翼翼的放入怀里。
“胡里正,这一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不亏是财大气粗,送给马县丞可是心里都不疼么,你这里正之身,来的可是不便宜啊。”
胡里正目光死死盯着萧默,一言不发,脸色涨红,过了一会,拱起的身子却是瘪了下去。
“我认栽,我还是太小看你了,没想到你是县里的主簿,还发现了我买里正之事,只求你不要把此事穿出去,我买里正就是为了摆脱商贾身份,但你可知道有钱不敢随便花,连马都不能骑,连绸缎都不能穿是什么感觉!你说你是商人,多少人会用讥笑的目光看着你,我足足花了一千两银子,那是我半辈子攒下的,就为了换个身份,有尊严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