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什么水流？

这样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瞬间。等到郁证恢复意识的时候他正趴在地上，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阿拉格抓着他的肩膀死命的摇着。而那块石头还停在原地。

“停，停一下。我已经活了。”

“哦，哦。你刚才脑袋都爆了，幸亏还能复活。”阿拉格明显被吓的不清，只到现在他的脸依旧是煞白煞白的。

“我刚刚好像看了一眼多元宇宙……啊，我的头还在疼。”室韦蒙兀捂住自己的脑袋，“而且好像还不止多元宇宙，啊，好疼啊。”

过了好一会郁证才恢复过来。他试图回忆起自己到底有没有把那块石头举起来，但脑袋混混沌沌的完全回忆不起来。

“阿拉格，你问我有没有把那块石头举起来。”

“你举起那块石头了吗？”

“我”室韦蒙兀嘴里吐出了严重失真的几个音，像是有人把那段声音从一根线揉成了一团一般。光是听到这声音阿拉格就像是头被狠狠地敲了一下。而室韦蒙兀反应更加严重，他一下趴到在地，鲜血顺着鼻尖一滴滴的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滩小小的血池。

两人都感到天旋地转，他们的脑海里居然出现了两段完全相反的记忆，但大脑又同时确定了两者都是真实的。

最后室韦蒙兀颤抖着说道：“阿拉格，以后再也不要提这件事了。”阿拉格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最后就是应用范围，郁证尝试着通过这力量预知未来，结果他只能预知第六圣环内会出现的未来。同时他也试图了解情况，用这能力来探查别人的情报。但和预知未来时一样，他只能了解目前处于第六圣环内的人的情报。

古瓦哈提这个老头子的兴趣爱好居然是唱歌，这一度让郁证怀疑这能力的可信度。

在第六圣环之中，无论多么癫狂的妄想都能成真，郁证成功地想象出一个巨大机器人并且让它在第六圣环里面正常行走。但当它踏出城门的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堆废料。如果把像是汽车这样可以不依靠赵笙韵之力就存在的东西开出城门，它却会继续存在。

大致就是符合现实要求的东西可以存在于第六圣环之外，而那些太扯淡的东西就会瞬间暴毙。就好像你玩游戏的时候把无重力和无敌效果关掉一样。

所以郁证才会开着一辆汽车离开第六圣环，否则的话达兰萨拉就要和室韦蒙兀坐在一个巨大机器人里面兜风了。

说道达兰萨拉……现在自己是不是应该装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要求对方当自己的狗呢？现在比较急切的应该是我而不是他，所以要我先开口喽。

再等等吧，不然的话实在是太刻意了。

达兰萨拉看着室韦蒙兀，他从刚才开始就在不断地通过那个放在他头顶的镜子瞟着自己。虽然他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笑容，但他乱晃的眼珠和攥紧的手指都说明他不像看起来的那么平静。

这个小家伙终于沉不住气了吗？达兰萨拉的眼底泛起一丝喜意，被郁证瞧在眼里。

就是现在。

“巡天师大人，虽然我身为一个地上之民，不应该对于衍摩婆默达神殿的事务做出太多干涉。但是昨夜罗敕勒忒大师侮辱了我和我的子民。虽然我已经劝过我的妻子，但她依旧大发雷霆，于是连夜将大师们叫去问询。可我没想到的是几乎所有的大师都对我和我的子民有着可怕的偏见。于是我不得不将他们留在第六圣环以防止他们继续向这里淳朴的人们扩散谣言。这实在是太可怕了。一想到有那么多人依旧被蒙在鼓里我就害怕，他们可是神殿大师啊！如果他们都如此刻薄，衍摩婆默达对我们该是何等敌视。”

编，接着编。达兰萨拉在心里冷笑着。赵笙韵会因为你而大发雷霆？

“真的吗？我一直在外环工作，已经许久没有与我的同事们接触了。没想到他们居然已经变成了这样的人。他们难道已经忘光了赵笙韵的教导了吗？”达兰萨拉的声音里听起来满是不可置信，似乎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当然，是装的。

“真的，虽然我也不敢相信。但他们无一不是真切的厌恶着我们。如果连神殿大师都是如此，整个衍摩婆默达神殿不是没有一个人支持我了吗？”

“当然不是，我一直支持您和地上之民们。当初我知道地上之民的处境的时候就连饭都咽不下去。一想到有人甚至连饭都没有，我就觉得自己像是在犯罪。但他们……”说到这里，达兰萨拉的声音都哽咽起来，而室韦蒙兀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在憋笑。

等到达兰萨拉恢复平静以后，郁证幽幽地说道：“这么说，您是支持我的咯。”

达兰萨拉神色一凝，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本来他认为室韦蒙兀一定会拉拢自己，但他这一路上的表现总让达兰萨拉心神不安。

他相信我了？还是说这只是他的又一个缓兵之计？

不，他不可能对我下手。如果离开我整个衍摩婆默达都要起大乱子。但他也不可能相信我。

“巡天师，你为什么还不回答我的问题？”室韦蒙兀回过头来盯着他，面目狰狞得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怪物一般。

他是想要吓唬我，让我以为他同样会对我下手。但实际上不可能，他对我下手的话只会让衍摩婆默达永远对地上之民关上大门。室韦蒙兀虽然不聪明，但他也不傻。

仔细看的话，室韦蒙兀虽然看着凶狠，但他的手指头都已经握到发白、喉头跳动、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实际上他才是那个害怕的人。

既然这样的话……

“当，当然是支持您的。我一直支持地上之民进入衍摩婆默达。”达兰萨拉底下脑袋，不敢直视室韦蒙兀的眼睛，但他的眼睛里却藏着一点怨毒之色。

当然，是装的。被至少三十五个人指着鼻子骂过“我总有一天要弄死你”的郁证在这方面经验丰富。

达兰萨拉心想：现在装一下解除他的戒心，否则的话他可能会继续蒙骗赵笙韵。等到斋普尔醒过来的时候再要你好看。

室韦蒙兀的脸色缓和下来，他扭过头，偷偷地舒出一口气。又拿左手擦了擦汗。仿佛刚刚被恐吓的是他。

“哦，已经到了。请让我下去吧。”既然已经走完了流程，达兰萨拉也懒得继续应付这个小鬼。立即表示要下车。

“好，我这就停。”室韦蒙兀也没有多废话，直接答应了。

此时，两人都是同样的想法：就你？还跟我斗？

送走了达兰萨拉以后，郁证就开始了愉快的兜风。

至于说什么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里？

一个会为自己穿越做预案的人怎么可能会出门之前不看地图呢？

两人坐在车里，一言不发、朝着不可到达的地平线前进。艾笙威像一个寻常的摆件一样坐在他们两人中间，好奇地看着头顶的太阳。两旁的房屋朝着他们后边退去，时不时带起几句好奇的喊声。一只甲虫误打误撞地趴在车玻璃上面，又被郁证用雨刷器赶走。

“阿拉格，你想开车吗？”突然，郁证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不想。”

“你不好奇为什么我会突然问你想不想开车吗？”

“不好奇。”

“那你好不好奇我和达兰萨拉的对话到底有什么深意？”

“不好奇。”

“你真的不想知道我是怎样把他玩弄于我的股掌之间的吗？”

“不想。”

郁证：……

这一切异常苦闷。阿拉格的存在更是让这个清晨变得像是被炙热阳光好好烘焙过后的下午，既厚实又粘牙，还烫的一逼。

郁证没有继续，车内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他们就这样一路向着衍摩婆默达城门开去，一路上没有任何波澜……才怪。

开到半路，繁华的城镇景像逐渐消失，原始的田园风光出现在郁证面前，一同出现的还有这里的农田。

“要不是您和我说过地里是可以长出用来吃的东西的，我一定不会相信这里的这种叫米的东西可以吃。”

“不不不，我也不敢相信它们可以吃。别说没吃过了，你说你吃过它们我也不敢吃。”

他们两个把车停到一边，望着这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出神。其中主要是郁证在出神。

他用手指挑起几根穗子，仔细的看着。如果他的经验没有错误，这里种植的应该是粟米。看样子成色非常好，不敢相信这居然是在西高止山脉种出来的粟米。但这一点点气候问题只是非常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它们有这么多吗？”第一次，郁证以一种近乎咆哮的声音大吼着。

此时他站在那些粟米旁，极高的密度让它们给郁证的感受更像是一堵墙而不是一些农作物。哪怕是以郁证这样巨大的力气都无法轻易地撼动面前巨大的庄稼。他想挤都挤不进去，需要费力地用两只手把它们拨开才能进去。

阿拉格面对郁证喷过来的口水没有一丁点表情变化，淡定地说道：“在这里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是赵笙韵的影响。在赵笙韵身旁，所有的粮食都会张这么多的。”

听见阿拉格的回答以后，郁证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你就是在逗我”的样子。他僵硬地从那些粟米上面爬下来走到阿拉格身边：“你告我一下这些东西多久一熟。”

“熟？”

“成熟啊。就是多久才能收割一次？”

“我还是没挺懂，但收割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行，长得很快的。”

听到他这样回答，郁证用一种非常滑稽的姿势跳到了那些粟米旁边。他一把抓起十几根粟米，一下揪起来。然后他就看到土里一下子窜出十几根苗，不到十秒钟就变回原样。

冷静、冷静一下。

室韦蒙兀深吸一口气，之后又慢慢地吐出去。他背对着阿拉格问道：“这里的粮食产量是取决于人采摘的速度吗？”

阿拉格用了几秒钟反应，然后才回答道：“应该是的。”

“他们多久组织一次采摘？”

“组织采摘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