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下车吧。”郁证终于看到了停车位，而且因为衍摩婆默达人不开车，那停车位也相当大，郁证总觉得自己的观光旅车可以放进去两个。
“衍摩婆默达神殿有着相当多的职能，这里是整个衍摩婆默达除了衍摩婆默达神殿以外最大的藏书处，还有着衍摩婆默达圣环外最大的宣讲厅，几乎所有的神殿大师都会定期在这里举办宣讲。当然，这里是我们可以去的最大的祭祀地点。这里每天都要举行祭祀……有大有小吧。人们在这里聚集，寻求安宁和启示，还可以在这里购买最好的神殿用品，只要接近白送的价格。”一行人缓缓地朝着大神殿走去，而其他几人在郁证身边给他介绍这里。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衍摩婆默达是如何进行祭祀的。”他们走在看起来像是白玉，实际上就是白玉做成的巨大阶梯上。神殿的大门自然是关着的，他们又绕到一边的小门去。
“形式很多吧，有从头到尾还原衍摩婆默达从拉米希瓦尼到现在历史的大型祭祀，一共要耗时六天六夜。也有什么都不需要，只要默念祈祷词的单人祭祀。一般只有在节日的时候我们才会举行大型祭祀，祈求赵笙韵给与我们智慧和幸运。”文卡塔帕回答到，他相当多的工作就是在准备这方面的东西。
“比起祈祷，我倒是觉得这更多类似于一种礼仪吧。虽然我们基本上每天都能见到赵笙韵，但我们还是要每天定时进行祈祷。有些时候甚至是赵笙韵和我们一起祈祷。”室利密多罗则对于这样的形式很不满意。
“你的意思是，小型的祭祀已经演变成了一种礼仪一样的东西。而大型的祭祀也已经演变成了类似于庆典一样的东西咯。”郁证一边说，一边跟着人群走进了大神殿。周围的人基本上注意到了郁证一行人，可能是碍于大神殿的秩序没人敢上前搭话。但郁证看到几乎所有人都在对着郁证他们指指点点。
“这么说也可以，在拉米希瓦尼那个时代祭祀有着相当重要的意义。可到了今日，虽然祭祀已经融入了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但它的现实意义其实相当有限。”他们走在大神殿富丽堂皇的走廊中，比起衍摩婆默达神殿的神奇，这里的神奇更加像是人类所铸就的。它不像衍摩婆默达神殿那样依靠着赵笙韵的神力变得神奇，而是靠数学和设计变得恢弘。
“这样啊……我想知道你们的教典发生过变化吗？”郁证这样问。
“这当然是有过的，我们有过非常多版本的教义。拉米希瓦尼是最初的编写者，之后的几百年里几乎每一位教皇都会对教典做出或多或少的修改。在那段时间之后，教典每隔几届教皇都会做出修改。再之后衍摩婆默达神殿废除了教皇，实行了三大庭的分制和首席大师制度。从那以后教典才比较稳定地传承下来，即便如此，教典也会每隔几百年就要更改一次。”室利密多罗回答了郁证的问题。
此时，一个年龄大约五十多岁的男人走到了他们面前，对着郁证说道：“室韦蒙兀王……”
“愿你心宁平安，帝隶路跋。”这个人正是以前的衍摩婆默达神殿神侍庭攥录厅负责人、现在的衍摩婆默达团队衍摩婆默达神殿智库兼教化厅厅长，帝隶路跋。
“哦，您也一样，请问您今天来圣拉米希瓦尼大神殿是为了……”
“别担心，只是为了考察而已。”郁证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随着帝隶路跋的加入郁证开始了在大神殿的观光，而帝隶路跋也让郁证得到了真正的专业人士的帮助。而在这期间，衍摩婆默达人也知道了赵笙韵的神选、地上之民的王室韦蒙兀就在圣拉米希瓦尼大神殿之中。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让除了郁证和阿拉格两人以外的所有人都很不自在。
郁证本以为衍摩婆默达神殿那样无时无刻不再变化的装潢已经足够郁证赞叹了。但大神殿的装潢又一次震撼了郁证：这里的一切都建立在一种琉璃色的透明流动金属之上。
脚下的地板其实是玻璃，而下面填充了那种不知名的液态金属。它们好像是大神殿的血液一样不断地流淌，有一些在玻璃中穿行、有一些汇聚成小池、有一些在开口处溢出。不知名的力量作为它们流动的动力，大神殿中随处可见的发光石头将它们照的光彩可人，仿佛你是在一个琥珀中看着外面的世界。
这些液态金属的密度只比水稍重一点，同时还是非牛顿流体，每当郁证戳它们的时候都会传来相反的力。据帝隶路跋说这些金属是可以喝的，不过会让人拉肚子。
如果只是这样郁证只会觉得大神殿里有一种不知名的液态金属而已，不过大神殿作为赵笙韵亲手设计和建造的建筑还没有那么简单：它内部有着很奇特的空洞与结构，随着那些金属的水位不同也会呈现出不同的变化。整座建筑仿佛一个精巧的机器，每当有一处发生变化，整座神殿都会因为液体金属的流动导致的重力变化发生改变。
为了演示这一点，帝隶路跋随手打开了身边的窗户，然后郁证就看到窗户框里的液体开始流动，在它流下去以后窗户下的墙壁就因为重力的变化缓缓地滑了下去，一扇窗户很快就变成了一面落地窗。
“如果打开的窗户多于一个数字，大神殿内一些隐秘的小窗就会打开，同时会有一批天窗打开方便进来更多的阳光。同时一些放置绘画的墙壁会变更成镜厅，而在神殿各处的雕塑也会改变位置，更加贴近离它们最近的镜厅。”帝隶路跋的脸上满是骄傲，“哪怕是我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二十年，也不敢说我见过圣拉米希瓦尼大神殿的所有样子。”
郁证？他已经吓傻了。
很快，郁证便全面的看完了大神殿中比较重要的地方，接着他就宣布自己已经大致了解了衍摩婆默达的社会情况。接着一行人就走到了大神殿的休息室。这里满是学者和学徒，他们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享受着安宁。也有一些人走到单独隔出来的隔间之中，想必那里就是用来交流的地方了。
和大神殿的其他地方一样，这里同样全是那种琉璃色的液态金属。在这个区域它们好像化为了正常的流水，和缓的白噪音听得人自然而然的放松下来。厚重的帘幕和精美的立柱巧妙的将这里的空间分割开来。随处可见的发光石发出的光让这里的一切都变得闪亮亮的。如果不是它们，郁证不会发现这里居然有如此多的金子。
“我很感谢各位能陪我一起对衍摩婆默达进行考察，也感谢各位愿意耐心的解答我的疑问与困惑。虽然我并不了解在衍摩婆默达该如何表达感激之情，但我依旧相信我的情感可以准确地传达到在座的每一位。”一行人找了一个空着的包间坐下以后，郁证首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另外六个人表达了感谢。
“您缪赞了，身为衍摩婆默达的元首，您对于衍摩婆默达的角度和看法让我大开眼界。如果不是知道您并非衍摩婆默达人，我一定会以为您是一位地道的衍摩婆默达人。”文卡塔帕立刻站起来表示不敢，不过其他人都皱起了眉头。
这个马屁拍的太过于挑衅了。
“是吗？我倒不是很开心。”郁证微笑着示意文卡塔帕坐下，“如果我只是在第六圣环之中看着那些资料，是绝对没有现在这样直观的。”
室利密多罗此时忽然说道：“那么请问您是如何看待衍摩婆默达的呢？”
郁证收敛了笑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接着说：“你想知道我哪一方面的看法呢？”
不及此时已经意识到了事情不对，他立刻打起圆场：“室利密多罗只是想知道您此次考察是否满意。”
室韦蒙兀和室利密多罗同时看了不及一眼，不及直接坐回了座位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哪怕是最不在状况中的阿拉格和最跳的克久霍拉也知道了此时状况不对。他们全都安静下来看着室韦蒙兀，似乎是想要知道他嘴里会说出什么。就连那些一直在安静做自己事情的衍摩婆默达人都被这里的动静吸引了。
室利密多罗清了清嗓子，说道：“对于地上之民而言，衍摩婆默达毫无疑问是极其宏伟的。我想知道您是否认识到了我们和地上之民的不同呢？”
另外几个人脸都绿了，他们死命地对室利密多罗打眼色。室韦蒙兀绝对会被如此不敬的话语激怒的。
“当然认识到了。”室韦蒙兀笑了，在其他人眼里这可比他大发雷霆可怕多了，“衍摩婆默达人住在有赵笙韵的地方，地上之民住在没有赵笙韵的地方。”
“就只是如此吗？”
“不然呢？”郁证摊了摊手，“一路走来我们看到的一切那样不是赵笙韵的馈赠？你们身上穿着的衣服不是？衍摩婆默达神殿不是？那些住在水晶丛林里的神奇动物不是？这里宏伟的建筑不是？那些精美的雕塑不是？一路走来我只看到了赵笙韵到底给了衍摩婆默达人何等的宠爱，至于衍摩婆默达人和地上之民的其他不同？我还真没发现。”
室利密多罗继续和郁证针锋相对：“恐怕地上之民不懂得如何追求美丽的享受、不懂得如何获得精神的满足、不懂得如何与同胞和睦的相处吧。”
“那衍摩婆默达人懂得如何捕捉河里的小鱼、如何挑选无毒的菌类，如何追踪野兽的踪迹吗？我估计你们也不懂吧？”
室利密多罗刚要说话，郁证就指着她说：“你的下一句话是：只要衍摩婆默达人想，很快就能学会。是吧。那么只要给我们一段时间我们就能学会你觉得高贵的知识和技能。”
郁证顿了一下，接着说：“你的再下一句话是：你为什么认为地上之民可以学会这些呢？对吧。我知道如果我用我自己做例子你会不赞同，那么你也和阿拉格一起参加过婚礼的排练，阿拉格学会了其中的一部分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