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滼栖抬帘一看,登机牌?眉心微拧:“怎么在你这里?”
“那天……”顿了下,他避重就轻,“我坐你旁边。”
旁边?
亓滼栖带着困惑接过登机牌,怔怔出神。
所以那天她闻到的雪松味道……真的是他?
留意到她的怔忪,他也并未解释什么,只说:“我也算物归原主了。”
于她而言,这登机牌也没什么用处,丢了便丢了,而他捡到了也不是非要还她不可,可现下他还也还了,算起来,她倒欠了他一声谢。
“谢谢……”忽然顿住,她在心里盘算着怎么称呼他,总不能和小时候一样唤他俞哥哥,可又不能直接喊他全名,喊二爷似乎有些逾越,几番思量,她还是喊了,“俞总。”
俞总?
他看了她一眼,冷冰冰的,让亓滼栖有些发怵,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两秒后,他敛下眉间的寒意,看了眼腕上的表:“午饭时间了,如果亓小姐非要感谢我,请我吃顿便饭即可。”
亓滼栖恍然一愣。
他说什么?
她非要感谢他?
“虽然这个人情不是一顿饭可以解决的。”
说着,人便往外走去。
“……”
亓滼栖瞪大双眼,实在难以置信,为了一张登机牌,堂堂俞家二爷坑了她一顿饭?
——
因零摄氏这个品牌,池殊题近期往爵集团跑的频繁些,本约了俞仢炽和皇甫凛下午商谈,可正巧他在附近办事,就先过来了,车刚停稳,便碰见俞仢炽与亓滼栖一同而来,池殊题顿了下,盯着那两人下意识蹙眉,而后下车迎了上去:“二爷。”
俞仢炽淡瞥他一眼,情绪并不高:“不是约了下午?”
池殊题心大,没察觉到俞仢炽的端倪,喜滋滋的说了句“正巧在附近,顺便来蹭顿饭”成功让俞仢炽皱起不悦的眉头,池殊题这才察觉气氛有些不对,将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扫了一圈:“怎么?你俩有事谈?”
亓滼栖解释:“那天飞机上俞总捡到了我的登机牌,今日物归原主,为了感谢他,我请他吃顿便饭。”
“登机牌?”池殊题奇怪的瞅了俞仢炽一眼,“不是你拿……”
“对,那日你也在。”俞仢炽忽然打断他,一派镇定,“既然如此,见者有份,这顿谢宴你也该来。”
池殊题越听越发觉得混乱,什么跟什么?
就在池殊题剪不断理还乱的时候,人已经进了餐厅,三人要了个包房,因为是亓滼栖请客,便让俞仢炽和池殊题点菜,服务员端正身姿站在两个男人中间,静候客人点餐,时不时地还偷偷瞥一眼亓滼栖,毕竟是大明星,又跟两个男人一道,关键这两个男人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报纸上写的所谓的富二代,难免不让人想入非非。
亓滼栖捧着菜单假装在看,实则是为了躲避服务员打量的斜视。
一边池殊题还在斟酌是鳜鱼还是鲈鱼,这边俞仢炽草草点了几道菜,顾自让服务员下单。
得知点餐环节结束的池殊题冷笑一声,扬了扬自己手里的菜单:“所以跟我有关系吗?”然后不悦地将菜单扔回给服务员,端起茶杯灌了几口。
虽说他一开始有些浑噩,可喝了几杯茶又清醒过来,瞥了眼亓滼栖,欲言又止。想问那晚的事情,又不知从何问起,又或者说不知以什么身份问起,毕竟他们只打过两次照面,连朋友都算不上。
饭间,倒是俞仢炽开过两次口,一次是问她菜合不合口味,第二次是问她需不需要加个菜。
池殊题听了,皱着眉吐槽:“二爷,你越发像个老妈子了。”
亓滼栖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声,可俞仢炽一个眼神过来,她心一跳,拿着汤匙忙往嘴里喂了两口汤,喝的急,险些呛着了,她假咳两声掩饰,刚想去抽张纸擦擦嘴,俞仢炽就递了纸巾过来。
她愣了两秒才道谢接过,眼睛全程不敢看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擦嘴,脸却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气氛似乎越来越微妙,池殊题不自觉地将两段浓眉紧紧蹙起。
吃完饭,三人一同出了餐厅,外面已经飘起了小雨,三人并列站在餐厅门口,淡淡的一阵微风拂过,细雨打湿他们的衣摆,这幅光景倒有些像初见他的时候。她记得那时她还年幼,也是这样下雨的天色,她站在伞下,盯着远处雨帘下那乌泱泱的一群人,他从人群中走来,途径她身旁突然停下,从管家手里接过手帕递给她……
下雨关系,俞仢炽亲自将她送回住处,下车时,非常绅士的替她打了伞。
大概是想起小时候,亓滼栖有些恍惚,心不在焉的往前走了几步才发觉俞仢炽一直停在原地,大概等她缓过神,才踱步而来,将伞柄塞到她手里,一言不发的转身钻进车内,直至他的车消失在转角处,她才回过神来看手里的伞,伞柄底端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俞”字。
还记得那天他也是这样强硬的将帕子塞到她手里……
情绪万千,她握伞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回了家,鞋都没换直奔衣帽间,翻箱倒柜半天,她才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翻出一个箱子来,箱子里装着一把伞和一条手帕,手帕的左下角绣了个和伞柄底端一模一样的“俞”字。
盯着它,有一瞬间的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