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明卿带着人出了那地下陵墓后,忽然间地下传来了一声巨响,随即地动山摇,她的目光落向地下的那座陵墓,眼神中带了几分不知名的悲伤。
片刻后,言煜衣袂飘飘,动作优雅地从地下飞身上来。
白琴几人在看到白棋后,心中便已明白了刚刚大约发生了什么,只是她们一直不敢问,看令主的神色便可知,白棋若是想要醒来怕是不易,她们现在只希望令主可以平安地回去,再不要发生什么意外。
白止也站在令明卿的身后,他想帮她接过白棋,但是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阿卿定然不愿此刻有人触碰到白棋。
这样想着,却又看到言煜走了过来,然后对着令明卿轻轻道,“我帮你抱一会儿白棋。”
令明卿似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言煜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令明卿这才伸手将白棋轻轻地放在了言煜的手上,然后道,“动作轻一点,别吵醒她。”
言煜慎重地点了点头,似是真的觉得令明卿的话没有什么问题,“好。”
在场的众人并非所有人都会和言煜和白止一般,终于有人问出了那个问题,“约我们来到这里的百晓生呢?你们可见过啊他?”
令明卿的目光淡淡掠过问这话的那人,虽然只是轻飘飘地一眼,但那人却好像感受到了杀机,顿时微微低了头,再也没多问。
言煜也没看在场的人,只对着令明卿道,“阿卿,我们回去。”
回去的路上及其安静,一行人谁都没有说话,即便是那些与令明卿不熟的人也不敢说话,因为他们都记得刚出来时,她落在那个人身上的目光,带着丝杀意,又带着丝毁掉一切的决绝。
言煜不知为何,一路上也默不作声,只安静地抱着白棋,忽然间,他想到了瑾临死前交付与他的那个孩子,于是回过头问,“朵朵呢?”
子白立马上前回道,“朵朵现在由子墨在照料,公子放心。”听到这话,言煜才终于点点头,然后继续往前走。
很快到了夜间,东海之中昼夜温差变化极大,很可能白天还特别炎热,到了晚间,寒风袭来,谁都要打个喷嚏。令明卿一直守在白棋身边,白棋的身子本就渐渐丧失了温度,眼下被寒风一吹,身子开始变得格外冰凉。
她一件一件地为白棋往身上盖衣服,深怕她着凉,言煜站在不远处,不知为何,情绪忽然很沉重,他走上前,将半跪着的令明卿扶起来,然后缓缓道,“阿卿,你先去睡,我来守着白棋。”
令明卿将头抬起来,声音带了丝哭腔,“言煜,我睡不着。”
言煜的手落在她的背上,一下一下地拍着,忽然道,“阿卿,我陪你走走好不好?白棋我们可以让子白和白琴一起照顾。”
令明卿神色悲郁,但她看着言煜,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好。”
言煜想了想道,“阿卿,不用担心,我已经写信给我师父了,若是一有消息,我立马给你说。”
白棋中的是术法,可是瑾到死都没说这术法应该怎么解除,而言煜所在的医药谷虽然在江湖上勉强占有一席之地,可是这仅仅是医术,对于术法言煜也是束手无策,一出来后,言煜就给前一任医药谷的谷主写了封信,现下已经快马加鞭送走了。
言煜的师父莫轻狂医术高超,但是生**自由,不想理会江湖上的是是非非,所以把言煜培养出来后,立马就拍拍屁股走人了,美名其曰要去看更大更广的世界。
言煜本也不想负起医药谷的责任,后来没办法,那老头扔给他一堆烂摊子,他总不能也一走了之,所以只能勉强接任。
令明卿听到言煜的话后,神情有些舒展,道,“好,我相信你。”
两人又四处走了走,忽然间,月光从云层中透过,令明卿感叹道,“今晚月色很美。”两人不期然间想到,若是玛哈部落还没有被灭族,那么此时是不是也会一直美好闲适,也会在这样好的月色里赏月?
可是没有如果,瑾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言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向身后他们走过来的路,轻轻道,“身后路是魂归路。”
令明卿接过话题,“眼前人是未来人。”
两人同时在心里想着,希望瑾能够和瑾宜一起,下辈子成为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孩,成为平凡人过最普通的一生。
这样,方不免今生跌宕流离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