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的姚氏听得不明白,两人将师贤迎至西厢房后,姚氏问道:“法师,您刚才和西儿说了些什么?”
“她是一个聪慧有悟性之人,自会明白。”师贤微笑着对姚氏道,“当时送小娘子过来之时,贫道已向两位表明此女注定对高府有莫大的帮助,还望高中书在其婚配上,多加留心,此女不属本朝,她命中自有天数!”
高聪听罢,恍然大悟,合十双手对师贤道:“多谢法师指点迷津,弟子自当铭记。”
师贤抬手按下了高聪虔诚的手,环顾了厢房四周,道:“贫道多谢高中书的厚待,高中书的官途不止在此,来日方长,我们定会有缘再聚。”
姚氏却听不明白,作为一个母亲,当然想知道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儿命途如何,再三挽留师贤,仍然阻止不了他离府。
姚氏眼巴巴地看着师贤走出了高府,心情黯淡,高聪叹然道:“看来我是真的下定决心,去卢府把西儿的婚事退了。”
马婆婆正在熬着药,听得苏西的床上有了动静,她转身一看,可吓得不轻,苏西自己坐了起来,正缓缓地打开师贤给她的那幅卷轴。
“哎呀,小倩,快,快唤中书和娘子!”马婆婆喊道。
苏西看着那幅卷轴,本来苍白的脸色,不一会儿就涨红了脸,心跳加快,她伸脚下床,却因久躺在床,瘫倒在地。
“这,这是谁给我的?”高苏西扶着马婆婆伸过来的手,焦急地问道。
“那是一位法师,是郎主的朋友,云游到了这里,听闻小娘子病了,特来看望,把这卷轴放到你手里就走了呀!”马婆婆道。
姚氏急步进了门,苏西还坐在了地上,她心疼地道:“心肝啊,你,你怎么又坐到了地上!”
“阿娘,送这卷轴的那个人呢?他在哪里?我要找他问些事情,他人呢?”苏西爬了起来,揣着姚氏的衣袖问。
这床上躺久了的苏西,整个人都似乎轻飘飘的,姚氏扶着她,似乎一点重量都没有,她对马婆婆道:“马婆婆,您别熬药了,快去熬些粥来给小娘子。”
“阿娘,我不饿,您快告诉我,那人呢?”
“他走了,早走了。乖,上床去,听阿娘的话!”姚氏不由她任性,扶着她上床躺下,正想拿开那幅卷轴,却被画中男子惊呆了。
那男子外穿一身红衣,袖子极为宽广,领子不同于本朝左衽,穿的却是右衽黑领,腰上一条白色刺绣纹的束带,以黑色相衬深衣却为白色,头上戴了一顶从未见过的帽子。
帽子下的发束却不能睹见一分,样貌甚是俊美,五官却是似曾相识。
“阿娘,您怎么了?您认识画中之人?”苏西奇怪地看着姚氏。
“没有,没有,西儿,你现在感觉如何了?”姚氏收回了注视画中男子的目光,转而对苏西问道。
苏西摇头,道:“没什么大碍,刚刚好似有什么人对我说了几句话,把我吓醒了。”
姚氏想起师贤说的那些听不懂的话,怕是法师施了法术?
苏西分明听得有人在她耳边叫自己前世的英文名,莫不是有同样穿越的人?这人如果真的是穿越而来,肯定知道怎么回去!
“阿娘,那人是谁?怎么就走了?”苏西还是锲而不舍地问。
姚氏道:“那只是一名你阿耶认识了许多年的法师,道行高深莫测,恰巧云游归来,你刚出生的时候来见过你,就是这样。”
高苏西还想问些什么,马婆婆把粥端了过来,姚氏舀起一勺,送到她的嘴边,道:“好了,别问这么多,你快养好身子,李府二小娘子今日一早就把几箱子的绫罗绸缎送了过来,你答应她什么了?”
“哎呀,我都差点忘了,对对,她说她要嫁了,让我给她做一件嫁衣!”高苏西才想起这事,被粥水呛到,不住地打嗝。
姚氏觉得这女儿怎的越来越奇怪,明明自己没怎么教过她女红,但离上次醒了之后,已和以前的那个苏西全然不同。
“西儿,阿娘想问你好久了,你,你上次做的那件‘百家衣’,是找谁做的?”姚氏问。
高苏西没有抬头,吃着粥,吧唧着嘴道:“什么?什么找谁做的?就是我自己做的呀,一宿没睡,不信你问问小倩!”
小倩点头,道:“回阿家的话,小娘子说的没错,是小娘子做的!”
“还嘴硬!阿娘,甚至是府里,都没有人教过你穿针引线,更不要说什么缝制衣裳了,你还撒谎!”姚氏有点生气了,戳了女儿的脑瓜子。
高苏西不知如何向姚氏解释,只得道:“阿娘,您也知道我睡了许久,说来您也许也不相信,所以我就没有和你道明!”
姚氏、马婆婆和小倩瞠目结舌地听完了苏西说的梦里有仙人指引一事,纷纷摇头表示不信,苏西随手拿了块布料,穿了线,绣了朵花,递给了她们,这才让妇人们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