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阻止阮问心取地图,就要折了阮问心安排在那边的人手。可她不会傻到自己动手,倒不是怕阮问心。而是,怕多疑的圣上,她如今尴尬的身份容不得一点儿越矩。
“芸香,”南嫘道:“让你去通知月娘的事,可通知到了?”
“娘子放心吧,”芸香道:“奴依您的吩咐,一看到碧落的举动,便先去通知月娘了,不会出差错的!”
南嫘满意地点头道:“那咱们也收拾收拾,出去逛逛。这几日,众位宫妃常常跟着林顺仪去瀛洲阁乘凉,那可真是个好地方,我这么多时日未曾露面,也该和众位姐妹亲近亲近了。”
“哎!”芸香喜道:“奴这就让轿夫准备步辇去。”
“等等!”南嫘却突然叫住了芸香,她转了转心思,笑道:“虽说如今刚入夏,但这几日日头也怪大的,不如带些寒瓜解解渴吧!”
“娘子,您近日甚爱那些鹘人进贡来的寒瓜啊!”芸香喜道:“这样稀罕的东西,幸而如今娘子重新获宠,孙尚食那个势力鬼才巴巴地拿来孝敬娘子,奴也跟着饱了口福了!”
南嫘抿嘴一笑,心中道:看戏嘛,总要带点吃的。带的东西不能太寒碜,得能够显示出她这个新受宠之人的地位才行。那西北的鹘人进贡来的寒瓜就刚好合适。这寒瓜极其稀罕,一年上进贡来的拢共没多少颗,一半送去了圣上那里,剩下的又取了一半送去了太后那里,最后那几颗,得势的几个宫妃每年都要抢破头,仿佛谁得到了寒瓜谁就是最尊贵的那个。
往日这寒瓜少不得要送去阮问心那里的,可如今阮问心被圣上冷落了,南嫘看着又受宠了起来。她说想吃,孙燕华那个人精哪里有不奉承的道理。于是,南嫘把那几颗剩下的寒瓜都给霸占了来,一点儿也不见客气,与她往日作风全不相同。过去,她从不会和别人争抢这些个东西,一是因为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一是因为生性孤傲,不屑于与别人争抢,如今不同了,她偏要挣一挣,抢一抢。
这并非她耽于享乐,行事不谨慎:那些与朝堂事有瓜葛的东西,她自然不敢妄动,可这不过是餐饮杂事,在这上面露出些骄纵之气也不是坏事。圣上也许会因此觉得她争强好胜,有缺点,好掌控,不是个心思深沉的人,防备之心也会卸下很多。
南嫘让芸香将寒瓜冰了,又吩咐她盛进食盒里带着,这才起驾去了瀛洲阁,有戏可看了,这场戏可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