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瑄见南嫘闷不作声地低下头,甚至自己这样紧握着她的手,她也忘记躲了,只任自己握着。他猜测,南嫘还是很介意阮问心加注在她身上的苦楚,所以,见到阮问心出现才会如此张皇失措。
“朕在这里,”祁瑄已经不满足于仅只拉着南嫘的手,而是将她再一次揽进怀中,他低头在她耳畔轻声道:“以后,朕不会让你再受人欺辱,你不必怕什么。”
南嫘感受到圣上那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耳畔,他有力的手臂又一次环住了她,那一股若有似无的熏香气便也笼罩住了她,她抬头去看圣上,正瞧见圣上也低头看向她,眸子里含着安抚,还有一丝淡淡的担忧。南嫘想,至少这一刻,这个男人察觉了她的不安,并且是真的想要抚慰她惊惶的心,不管这神色里,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装,但,对她来说,是真的起了作用,她张皇的心奇异地镇定了下来。
她没有挣脱圣上的怀抱,而是乖顺地伏进他怀中,小声嘟哝道:“圣上,妾不怕了。只要圣上还肯怜惜妾,妾便什么都不怕了。”
南嫘这话说得很动听,虽然是为了哄圣上更怜惜她,但也带着她的一丝真心。
南嫘心里诸多思量:她从嫁入深宫开始,就没有选择,即使重活一世,依旧没有选择:她是宫妃,便没法去过宫外的自在逍遥日子;她是南家嫡女,便没法避开圣上、独居冷宫,去过清静无为的日子;她被阮问心所痛恨,甚至被下手迫害,便无法去过与阮问心相安无事、互不争夺的日子。
这些前因,决定了她只能争、只能斗,斗赢了,才能好好活着。可想斗倒阮问心这个孤注一掷的杀星,她现在只能选择依附圣上。这场她和阮问心的争夺,是输是赢,圣上的态度至关重要,他怜惜她,她便是赢家,他厌恶她,她便是输家。
南嫘轻柔柔地倚靠在祁瑄身上。祁瑄察觉到这一次南嫘没有抗拒他的亲近,心中是一暖,手上也是一紧。她需要他,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她需要他,便好。
这一刻,他们之间的氛围是温情的。
“圣上。”忽然有人开口打破了这脉脉温情,是站在宴席正中、姿态桀骜的阮问心,她昂着头,定定看着首席上拥坐在一起的两个人,神色毫不慌乱。
她向来是骄傲而自信的,即使圣上暂时冷落了她又如何?即使南嫘重新获得圣上宠爱又如何?只要她不认输,南嫘别想赢她,她不会输,也不能输!她若是输了,就是整个郭家输了。郭家不能再输给南家一次!南嫘是南家嫡女,她合该替她那早死的父亲承受这份责罚!
等着吧!她有的是办法让这个南家嫡女再次跌落深渊!南嫘怎么上去的,她就怎么把南嫘拉下来!何况,以圣上深沉多疑的心思,他是不是真的宠爱南嫘还得另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