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东野,在钦宗靖康中,任职平江府知府,后又在苗傅、刘正彦兵变时,汤东野与张浚共谋消除弭乱,是以从龙护驾有功超拜徽猷阁待制,入为工部侍郎、兼权建康府。
而魏公公在朝中数十年,他也有幸见过几次。
此时,他听闻魏公公之言,微微眯眼打量着魏公公,一脸震惊道:“您是魏公公?”
魏公公在外人面前还是很有威严的,只见他捏着嗓子道:“亏你还记得杂家,还不快下马参拜太子殿下?”
随着话落,还不等汤东野下马,周围的人,就哗啦啦跪下一大片,齐呼千岁。
看着眼前黑压压的跪地人头,汤公子和那些公子哥儿瞬间就傻眼了。
之前他敢撂大话,说皇帝也得仰仗他爹的鼻息,那是因为皇帝不在眼前。现在得知眼前的小孩就是当今太子殿下,他心里当然也就害怕了,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受着君命神授,臣为君死的教育长大的。
汤东野脸色几个变幻,翻身下马跪倒在地,浑身颤抖道:“臣汤东野叩见太子殿下!”
赵岑也不让他起来,就那么说道:“汤大人可真是教子有方啊……”
随着话落,赵岑就径直扭头,往不远处的瓷器作坊走去。
魏公公和虞允文当然也不会再搭理汤东野,同样跟着转身紧随赵岑左右。
汤东野狠狠瞪了眼自己的不争气儿子,跪在地上看着赵岑的背影,眼神变得阴沉不定。
哪知走出十来步后,赵岑忽又回头,沉声道:“汤大人若不再好好管教你这儿子,那本宫也就只能代为管教了。”
随着话音传来,汤东野连忙收敛神情,重重叩头,“殿下恕罪,是臣教子无方!”
“哼!”赵岑再次扭头就走。
随着赵岑远去,此时人群末尾那双明媚的大眼睛,也悄然离去。
等到赵岑的身影消失在瓷器作坊里,汤东野这才站起身来,让手下兵丁将自家儿子,还有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解开。
“大人,咱们不进去跟着殿下?侍奉左右?”旁边的军事莲官家,眸中闪过一丝忧色,急忙对着汤东野问道。
“有什么好跟的,一个小屁孩而已,又不是皇上亲临!再说去了也是看那个小孩子的脸色。”
军师道:“太子再年幼无知,那也是太子,大人您这样,皇上不得责怪大人您无礼?”
汤东野冷笑道:“责怪?那又如何,金兵南下他自己都快自顾不暇了,他哪里还有功夫计较这些?”
军师闻言眼神一凛,知道自家大人的心思了,微微沉吟,又道:“那咱们为何不将太子带到府中,日后……挟天子以令诸侯,聚集各路义军岂不美哉?”
汤东野闻言用看傻逼似的眼神看着他道:“你真是个猪啊!众目睽睽之下,我们强行带走太子殿下,以后外面会如何议论你家大人?再说你想步年前的苗傅、刘正彦两人后尘?”
军师讪讪笑着,“还是大人考虑得周到!”
汤东野颇为得意地点点头,回头瞧瞧在后面垂头丧气的儿子,嘱咐道:“俞儿,你这几日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再莫要出来惹事了,更不要试图去找这周围之人的麻烦,针对太子殿下。”
他还是知道自己儿子的秉性的,从没吃过亏的他,红了眼,怕是真敢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还别说,此时汤俞心里还真有这个想法,他天不怕地不怕,却怕死了这个父亲,当下只能老老实实点了点头。
而另一边,赵岑、魏公公、虞允文三人,此时也走到瓷器作坊面里。
瓷器作坊的人刚刚也在看热闹,此时见到太子进来,就连忙跪倒在地,齐呼:“草民陈不适恭迎太子殿下……”
“诸位请起,就把本宫当做普通客人就好,不用太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