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太子府中数十只信鸽飞往四面八方,于此同时属于太子赵岑秘密经营的势力,开始悄然行动起来。
当五更天的更声响起后,标志着新的一天开始了。
卯时中,赵构还未到议政殿,就有不少官员在殿外等候。
以往总是来得最早的范宗伊范大人,今日却是不见其人影。
当卯时末的钟声响起后,就见得大宋官家赵构姗姗而来,得知他今日便要正式退位让贤的官员们纷纷行礼,然后便簇拥着赵构往议政殿内走去,在议政殿内按次排班站定。
这个时候早朝时间还未到,赵构也就没有到龙榻上去坐着。
只见他走到范宗伊面前,问道:“范大人昨夜睡得可好?”
范宗伊满脸古怪,不知道赵构怎么会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说道:“臣昨夜睡得还算安稳。”
赵构又瞧向旁边枢密院事的李回:“李大人睡得如何?”
李回的表情就比张俊更要古怪了,心里想道皇上莫不是打了胜仗,激动的彻夜难眠,但转念又想也不太可能,只见他眼神中微微露出疑惑,连忙道:“多谢皇上关心,臣昨夜也睡得安稳。”
没曾想,赵构却是缓缓摇头,叹息道:“两位爱卿睡得安稳,可是朕,却几乎是彻夜未眠啊……”
范宗伊和李回顿时面面相觑,旁边的几位大臣也是露出不解之色。
范宗伊问道:“皇上何故彻夜难眠?”
王渊、刘光世、李回等人也忙竖耳听着。
赵构道:“朕听着这长江浪涛拍岸的声音连绵不绝,心里止不住的在想我们何时才能结束这样逃亡的生活,何时才能驱逐金贼,光复我大宋。
那一潮又一潮的海浪声啊,便好似诸位先祖们在朕耳边不断训斥,喝问朕何时才能消灭金贼,更时刻提醒着朕,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思虑着这些,就让朕心里只如那百爪挠心,又哪里能睡得着?”
众臣听得赵构这话,止不住的想起这几年悲苦流离的逃亡生活,瞬间悲从中来,再联想到大宋如今碎转危为安,兵多将广,但想要驱逐金贼实在是任重而道远。
随着赵构话落,有几个年迈些的主战派老臣,不禁跪在大殿内嚎啕大哭起来,“臣等无能啊……”
他们这一哭,更是将殿内所有人的情绪都点燃了,有许多背井离乡故土难回之人也哽咽了起来,霎时整个大殿哽咽声不绝于耳,连立在赵构旁边的大内高手邱公公都是不住的抹眼泪。
赵构瞧着这些个哀嚎连天的大臣们,心里也是百味陈杂。
太子和韩世忠这时从殿外走进来,瞧见满屋子的大臣都在嚎哭,满脸疑惑。
韩世忠皱眉问道:“诸位大人何故在此大哭?”
“故土难离,思想心切而矣!”赵构幽幽一叹道。
随着辰时的钟声响起,邱公公顿时便扯着公鸭子嗓子,挥舞着拂尘道:“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