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回到暗殿,对刚才的经历还心有余悸,她不知道那人是谁。换言之,她可能就不想知道,这诺大的阴诡地狱,如果有人能牵制住她的力量,那人一定能力在她之上。
而这样的人,是没有几个的,她不愿去猜想那个人是谁。
东南角的无忘之海怕是根本就不存在这个秘道。
魑魅艰难的下出这个她不愿意承认的结论,所谓的秘道,怕是阿茶构陷出来给她的,她不懂为什么阿茶会这样做。不过,恐怕阿茶现在自己也自身难保了。
度过了最为阴暗的五日,无论白灵怎么去叫她,她都躺在水晶棺冢中充耳未闻一般。
她与那牧云曦关系还不算亲近,那人更不会去顾着她如何。
这自认心思秘巧的小仙子开口道:“好了,你想对谁好就对谁好,以后那个人类的事我不管你,只不过说你几句你可别就如此想不开呀。”魑魅不知说什么好,心里五味杂陈。
门外响起傀儡奴通报声,“魑魅主子,牧姑娘,主神大人在西山有请。”是他回来了。
这是使得她必须起身去做的事。毕竟,这是自己能活到现在所要付出的代价。这些在别人眼中都以为主神大人是器重她。但她是不得不要对他言听计从。琉璃盏点燃时开始,从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魑魅由那管事的傀儡头子带着,随着排列整齐的傀儡奴就着墨石大道往前走,开始后面还有人在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待走了半个时辰之后,队伍逐渐寂静,四周只有泠泠的风声鹤唳着,北风刮起落叶,一阵秋风卷过,地上一片萧索。
雪花卷着风落在发丝之上,让人不觉打了个寒战。
足足走了半晌有余,天色越发阴沉,一座巨大的高台出现在众人面前。
队伍中有人低声说道:“你说主神大人不逢年不过节的,叫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对面那人听了回道:“哎呦,你还不知道啊。就是原来门厅那老头,你记得不,就那个天天跟在魑魅姑娘身后的那个。”
“那可也算得主神面前的老人啊。”高台上有个桌台,桌台之上是白布包裹着的,里面鼓鼓囊囊的还像是包着什么东西。
“咳,什么老人啊,只是个老字占了个头,别的那还沾的上个边。你看,就算是和掌灯人关系再好,还不是犯了错受了主神大人惩罚。”那人努了努嘴示意旁人小点声响别让前头走着的魑魅听见了。
牧云曦跟在魑魅身后,她不知道这些话魑魅听见没,但是她是听了个全的。
牧云曦回忆起那天那个驼背老头,她是见过的,虽然她并不喜对方,觉得对方看似不像个好人,但也没想到短短几日之内,居然就见了那人丧命在主神大人手里,也不免有些震惊。不过她都如此感觉,更何况这魑魅呢。
于是牧云曦跟上前头的人,想偷偷瞧瞧高台之上的阿茶现在是何惨状,是断了胳膊还是少了腿。
忽然不觉手上一物一空,啪撞在地面上,那是一个银手镯。
她急忙想弯腰去捡,银镯是她阿姐给她留得遗物,却又人先她一步捡了银镯,眼前出现的衣角随风摆动,上面用金丝银线绣绘着一副凤凰展翅腾飞的图案,此人正是主神东泽罂。
“牧姑娘,珍贵的东西可要贴身存放才好。”他把银镯递给牧云曦,送上难得一见的暖阳笑容,显得十分无害。
牧云曦不知道这是极少见的场景,旁人在她旁边悄声议论这人真是有攀上高枝的节奏了。
不过牧云曦是没有注意到这些的,此刻她只觉被暖阳笼罩,纵然是身处寒冬腊月,她依然感觉不到丝毫寒意。牧云曦觉得整个人都快酥化在这暖意之中。
“谢谢主上,是我大意了。”接过银镯,她正欲装入袖中不知想到了什么迟疑了一下,径自揣入怀里,也不嫌弃上面还沾上些难以一时除去的泥土。
看着东泽罂回头上前后又隔着外衣摩挲了一下被他亲手交还的银镯,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她眼睛随着那金丝银线的凤凰图案移动,只见那人又停在前面,“你怎么来的那么迟。”男人语气不太好,心中不悦甚为明显。
与刚才的暖阳截然不同,像是掉入了冰窟。
魑魅闻声身子微抖了一下,便带着歉意回禀,“主神大人,伤口还未痊愈故来晚了。是属下不对,下次不会了。”她已经是在强撑着,身心俱疲,因为她已经心中对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隐隐不安起来。
穿凤凰图案衣衫的男子似是还未满意,他状似不经意的看起来像只是一般的交谈,用低沉的只能让二人听见的声音,夹杂着股不耐烦的语气,“我可没有那么多耐心每次都要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