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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儿子孙子争老子 北国南国渡岛国(下)

准许檀宗私蓄武装,更是逾制的礼遇。

齐王建斩蛇山庄,得益于齐王的王爵身份,依例可开府,招幕僚,蓄私兵。

可是他庆云一届布衣,却得了仪同王侯三司的待遇,这才弥显天恩。

任城王,阳平王,小龙王,李冲,李彪还有方才献宝的源氏兄妹,已经被这套操作惊懵啦。

直勤信物,这么随便就赐予一个外人?

当然,他们自然不知道,高飏早已劝服长孙道,收缴的直勤信物也已在路上。

就算日后庆云手中信物会为他人所用,

在魏王的私囊里,却始终还稳稳装着三块信物。

用失去价值的信物,换一份刻骨铭心的感动,这就是最高级的帝王心术。

随后小龙王,祖暅之,刘赢,瓠采亭,殷色可,莫愁姑娘这些当日护驾有功却因为匆忙回转嵩山未得封赏之人也各自得了一笔厚赐。

陶弘景那日一人惊退四王一鬼,起到的作用其实最大,但是无论魏王许他什么,对于这位道家闲鹤来说,未免都是多余。

于是魏王只能重申大魏佛道并重,信仰自由的基本国策,并且愿意大力投入道观建设,划拨专项基金,由天赐真人统一管理。

这一场筵席,食物越吃越冷,越是无味,最后只余下浓浓的官僚气息和一张张假笑的嘴脸。

元宏在历代君王中,已经是少有的实干家典范。

但是身居其位,有许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所操之事,往往不由初衷,不经意间便会变了味道。

众人泱泱散去,有人急匆匆地赶去看离别已久的骨肉,有的回到案牍边处理积压的公事,有的则需要复诊换药做康复调理。

袁本柕则径直去了医所,看望老朋友苏我高丽。

他肺脉受到重创,自嵩山来虎牢的路上,咳嗽一刻不停,

谁知在与魏王饮宴后,他却是红光满面,精神健旺,

偶尔清清嗓子,也是有腔有调,架势十足。

那一副眉飞色舞的得意模样,就算用鼻子都能嗅得出来。

更何况苏我高丽只是受了些外伤,眼睛却还没有花,

“宇文老弟,你这是怎么了,开心成这样?”

“哎?以后不可再称我宇文的姓氏了。

请叫我袁本柕。

袁本初的袁,袁本初的本,

袁本,啊,还是原本的那个柕。”

“你这是……为何要放弃本族姓氏?”

“苏我兄,我们是为什么来到天朝?”

“这,当然是想办法得到天朝支持,

争取请得上诏回国,清君侧,另立太子啦。”

“除了小长谷太子,今上之后尽是皇女。我们应另立何人?”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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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节又是一个分卷的结束。本文从历史板块出奔短篇的时候,虎牢囚龙本拟为全书的结尾。但是把继体承天的岛国大事作为本书的结尾,总有些心中不甘。最关键的是,还有太多的知识点没有补完,所以便硬着头皮忍受着扑街的流量继续写下去,完成剩余的四分之三内容。

文中提到了几对P。元纯陀,任城王元澄五妹,墓志今存。她先嫁穆氏,这个前夫隐而不名,后改嫁车骑大将军邢峦,晚年出家为尼。她为邢峦生了嫡子,说明嫁给邢峦的时候春秋正盛。那么之前这个穆氏又是什么身份,为何婚姻如此短暂,其名又讳而不言。本书给出标准答案,因为前夫出自穆泰家族,涉反夷族。

杨五郎与源显明,也是官配,二人子嗣杨愔墓志存。杨五郎杨延祚又字罗汉,源显明是源怀的女儿,墓志都有清楚表明。所以之前我说过,宋代杨家将的文学创作明显参考了北魏杨家的素材。因此才会把罗汉五郎和僧兵联系在一起。

北魏的墓志碑文,是中华历史研究的一大瑰宝。不知是何原因,北魏家族碑文保存的完好程度,在元朝以前是首屈一指的。许多北魏王族,公卿,包括花木兰将军,都是因为墓志的保存才让他们的事迹,血缘关系更加丰满。魏碑字体也因此成为汉字经典字体之一,沿用至今。

绛老,道家早期重要神祗。尽管今日流量不大,但他才是真正的寿星公,记载于史书的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子,墨家先贤。《汉书·艺文志》收录《我子》一书,入墨家。今名存,实亡。

天下十豪,出《吕氏春秋》,五道三兵一儒一墨,体现出先周道家思想的压倒性地位。在李斯,董仲舒之前,百家争鸣,黄老为尊。虽然稷下学宫聘用过荀子,孟子,但黄老学说始终是稷下官学。

儿子,于兵法一道是指十豪中的儿良。但当代还有另一位儿子,曾任稷下先生,名曰儿说,属名家,贼能说。儿姓通倪姓,倪字的右边就是儿的繁体。中古儿,倪同音,现在的江南方言依然如是。儿子在苏白中仍读倪子。

之前我们讨论过很多字,词的正确读法,但很多时候笔者也在反思一个问题。究竟什么才算是正确的读法?引发作者思考这个问题的,是知乎上的一个提问:莘莘学子的莘到底应该读什么?莘,这个字,在白话文普及之前,从来就不是多音字。《康熙字典》引《集韵》:莘,斯人切,音辛。就是说莘辛一直是同音的,但古读s-en。所以莘字应该怎么读,是现代人自己做出的变化,一部分音跟着辛跑了,一部分没跑。判断这个字读深还是读辛,没有属于古代标准的标杆,只有现代的人为界定。其实大多数的发音争议都一样,大食,郦食其,不准,这些发音为什么跟着古音走,而为什么绝大多数名字没有?比如诸葛氏,《说文》诸,章鱼切,Zh-v,音近居。葛,古达切,g-a,读嘎。现在只有江南方言还读居嘎。为什么这些读法都随着字的发音变迁,而就是有那么一些名字非要按照古代发音去读?如果是日磾,日通幂这样的通假还好理解,可是为什么象盖姓,不姓这样的字就一定要还原古音?其中的标准界限在哪里?你如果要模仿唐代读《将进酒》,只改一字发音够吗?这些读音问题都是哪里来的?其实不过都是一些半吊子学者为了证明自己的“高明”主动暴露出来的一些“点”而已。

比如古诗中的浮,究竟读fu还是读服,斜究竟读鞋还是读霞。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我们没有统一的标准,就没有办法去全部界定这类问题。尤其在青少年教育上,其实笔者很不倾向于给孩子唯一答案固化思维。个人认为,最标准的操作是课文标注白话文标准发音,兼注古音,不评正伪。有韵脚,平仄格律要求的地方,应本着诗词初衷,从声律审美的角度推荐发音。比如:远上寒山石径。有些地方则无所谓,比如:将进酒。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腔这个发音是怎么来的,中古hiang的切音早就不存在于现代汉语了,那些“专家”如果用客家话教这个字我也服,读个半吊子音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这里说的有些多,其实只反应了一个事实。从细分语种上来说,古代文言文虽然有数千年历史,可是现代白话文却是新生语种,而且是缺乏细节规则缜密定义的新生语种。

其实语言说起来复杂,大多数情况下也是拍脑袋的产物,比如说结构助词“的地得”的区分,都是近现代定义,明清小说的地得不分,其背后规矩并不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在《康熙字典》中关于“的”的用法是这样表述的:宋代以前语气助词“的”都写作“底”,比如“小的”宋前作“小底”,两晋南北朝的小黄门,又称黄门小底。“的”的助词用法也是自元杂剧开始出现的。但既然现代汉语立了规矩,那我们就可以使用,的地得对于现在汉语的帮助还是非常大的,这是一个现代汉语关于细节定义的正面例子。

可是任何一个简单规定,一旦入了教科书,这种基本概念的洗脑力非常强大,会成为几代人的共同认知,很难抹去。比如先秦姓氏为何在今日屡用屡错?因为教科书从来都没有正确引导过这个问题,哪怕只是花三两句给个概念。除了教科书,国内现在那些不讲出典的网络百科,都只会成为传播刻板印象的工具,而并不是可用的文献索引工具。

没有文艺复兴和自省的精神,不足以让中华语言完善和重生,更不足以让中华文化真正具备核心竞争力。现在脚踏实地地在做中华语言研究,为现代汉语完善做研究做定义的“有为”学者,太缺乏了。教育部门对于于细枝末节的东西倒是一直在修改,比如叠词读法,个别字词的注音。研究这些有用吗?不如立个规矩出来,以哪本字数为蓝本,重修现代标准音,古音是否应该并存,何时可以并存?为什么莘莘学子从古音,将进酒从半吊子假古文,石径斜又变成了现代音,搞得每个个例都是各走各的规矩。没有规矩,自然不会有权威,正统的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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