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云看着着实着急,忽然想起了临走时暅之塞给他的包裹。
当时华阳先生的状况非常差,暅之并没有对他多做交待,可是二哥身边的东西,件件是宝,何不碰碰运气呢?
庆云捧过二哥给他的匣子,叹了口气。
他对匣子里的东西自然早有觊觎,可惜那匣子的锁止装置是一组木楔组成的机括,
他这笨手笨脚的,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打开。
殷色可咳过一轮,气色又好了些许,
她见庆云在摆弄那个木匣,忍不住插话道,
“鲁班锁?这匣子似乎很精巧啊。”
“嗯,二哥塞给我的。
当时他心忧师傅病情,都没告诉我如何开锁。
我琢磨着,这里面肯定有宝贝,兴许对你有帮助的。”
“那你拿来我看看。
一些基本的鲁班锁结构,我幼时是学过些的。
毕竟……”
殷色可说道这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轻咳了几声,不再言语。
是啊,毕竟,她曾经是被家族当做杀戮机器来培养的。
庆云知道触动了她的心事,便不再多言,默默地将木匣递了过去。
“哎,这是用四个联动的六柱蒲元锁将匣盖扣住了。
单个的蒲元锁,我倒是勉强解得,可是这四联锁之间应该另有拆法。
我,我只能试试。”
殷色可反复搬弄着木匣的机括,
庆云怕她太耗心神,有意分散她的注意力,便在一旁搭讪,
“蒲元锁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蒲元是诸葛孔明当年的幕僚,府中御用技师。
善铸刀剑,精通榫机。
木牛流马的原图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损益连弩的主体榫机也是由他设计。
这种榫接的机关锁正是他所擅长,
古有鲁班锁,后有蒲元锁,都是一般精妙。
只是蒲元本人名声不显,很多人也将这个结构称为孔明锁。
只有行家里手才知道蒲元锁的本名。”
庆云见殷色可拆了许久,那锁仍没动静,便不想见她再为此费心,哄着骗着将木匣拿了回来,推说有客,退出门去。
倒是也巧,他这刚一出门,就被郦侯爷捉个正着,说是贵客已经到了,将庆云推推搡搡地请进了廊道尽头的房。
房中已有四人,三人神色恭谨,侍立在侧,一名黑衣人窗前负手,显然身份非凡。
庆云手中的木匣还未收起,便被郦侯爷强行推进了屋里,他索性便用那大家伙做了先声夺人的道具。
尺许见方的木匣被他在案一拍,嘭得一声,将那三名下属惊得纷纷抬头。
黑衣人倒是淡定,不曾有什么过激的表示。
“呼延将军,召草民前来,却是为了何事?”
“哦?你竟知我身份?”
黑衣人终于动容,缓缓转过身来。
阳光自窗外洒落,将眼前服饰考究的中年汉子又镀了几分贵气。
“山东呼保义!
能在齐州地头不着痕迹掌握我等行踪的,
除了保义军的人,还能是谁呢?
我之前见过不少保义保惠的豪杰,
对他们的手段,自是了解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
庆云这也算是入圈随俗。
“好贫的一张嘴。
看来,你是有意在等我?
哎?这是什么?”
黑衣人望着桌的木匣,还以为是庆云带来的什么见面礼。
“哎,这个。
这个其实是我临行前二哥塞给我的,
可是盒有机关,我怎么也打不开。
方才我正在研究,就被郦侯爷请了过来。
其实这本与此间事无关的。”
庆云挠着头发,颇有些赧然。
“不妨,小事一桩。
蒲留仙,帮庆宗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