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王这是对我也起了疑心吧。
那你说我如何才能让你安心?
是随你回天守,还是留在下面处理火情?
现在想要稳住寨子,信任是最重要的。”
可这话听在封魔奴的耳里却颇为刺耳。
信任,踏马德我还能信任谁?
自己的义子叛变,现在又听说是贲家的人大闹天守,这都是在搞些什么!
可是他终究没得选择,是贲家信任少主看来是个头铁的角色,狠起来连元凶都敢干,
自己单枪匹马过去,怕也弹压不住。
他只能邀婆罗门与他一齐回返天守,看个究竟。
送消息的人只知道是贲家与元凶正在火并,是贲氏死伤惨重。
但是王鹦鹉房中最后的战斗结果,尚无几人知晓。
当封魔奴赶回来见到“是贲青”,确认了元凶死亡的消息,心头不由一震!以元凶的实力,可与之敌者不过一手,恐怕与天下第一人陶弘景也有一战之力。当时他对元凶百般忍让,也是自忖一旦翻脸,并没有十足把握将他留下。是贲青又是凭什么做到的?面对封魔奴的质疑,是贲青一声冷哼,带着他与婆罗门来到是贲族新设的灵堂。二十三口棺材!封魔奴望着棺材上的名字,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是贲家的长老,精英在这一役中几乎损失殆尽。最后一口棺材的主人并不姓是贲,但他对这个名字也有些印象。张麟鹏,就是当日擒拿封间的东宗剑客。据说他的死状最为凄惨,被元凶剑气爆体,只剩了一个头颅。封魔奴和婆罗门刚刚也曾查视过现场,在最后决战发生地,昔日王鹦鹉的房间,四壁上粘连的满是血肉模糊的不明组织。封魔奴可以想象到那一战会是如何惨烈,尽管他对眼前这些人斩杀元凶的战斗结果仍然感到难以置信,但至少,是贲家为此战付出的代价还是让他在情感上接受了事实。“贤侄为何执意如此?”封魔奴抚摸着棺椁不解问道。“为何如此?自我是贲一族入天守,接连又数名族中长老遭人暗算。究竟是何人所为,难道世伯不知?我刚回寨子不久,也只新交了路孨兄一个朋友。我与路兄对饮,他却忽遭横祸,元凶竟然当面行凶,视我入无物。世伯,路兄可是你的义子!他虽然没有改宗入了封氏,可是情谊总还是有吧?世伯你可以忍,但我忍不了!这事儿我既然已经做了,世伯您想怎么处理?送我去见路孨兄弟,让我亲自告诉他大仇已报?”封魔奴没想到是贲青如此光棍,竟然毫不避讳全都认了下来。尤其是他提到路孨,这已是一桩铁案。作为路孨的义父自己毫无表示,却让一个外人出头,封魔奴自己老脸一红,这嗑终于是唠不下去了,“哎我也并非不想为那孩子出头。实在是,实在是……哎,罢,罢,罢!就这样吧……哦,对了。王鹦鹉房间里那个女孩儿呢?”“死了!”是贲青冷冰冰的道。“死了?”封魔奴大惊。“不错,他认识庆云。就是在济南城坏我们好事的庆云,于是就被我做了。现场有些难看,世伯还是不要过问了吧。”是贲青已经将自己楞头青的人设坐实,元凶他都敢动,区区一个瓠采亭确实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他顾忌的。那妮子姿色不错,是贲青既然如此说,想来还有许多不便言明处,自己要是再问,反倒显得有些下作了。封魔奴谈了一口气,“那女人不简单。虽然我不知道元凶为何对她如此看中。但这丫头当日在斩蛇山庄是主动去找元凶联络的,而且元凶一直认定她背后的力量对自己有用,想来不会只是普通保义密谍那么简单。就这样死了,可惜啊。”是贲青冷哼一声,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可惜是可惜,但人已经死了。无论她背后有什么势力,她是我的仇人,撞在我手里就是她不走运。”封魔奴被这愣头青搞得还真没了脾气。他做事如此莽撞,几乎赔进了整个是贲家,还把自己一直想要拉拢的元凶也干掉了,但动机却偏偏挑不出毛病。封魔奴气得是直跺脚,自己辛辛苦苦经营了数十年的易京大寨,就在这样一次内部火并中将势力消耗过半。本来他自诩是八王当中实力最强的一股势力,现在经此一劫,就再没了底气。“贤侄今日心力消耗过大,先去休息吧!哎,日后,日后做事需先三思,不可再如此冲动!”“小侄的脾气便是这样的,怕是改不了了。如果世伯没有什么吩咐,小侄便先下去了。”封魔奴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也带着婆罗门一起离开了。“易京寨啊,易京寨!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婆罗门的表情也非常严肃,无论他和封魔奴是否貌合神离,这易京寨终究是天宗在华东最大的据点。此番受损,损的是整个天宗。“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清除内鬼。稳定住局势才是。”“究竟是谁在图谋我的易京寨,若是让我知道,我定叫他加倍奉还!”婆罗门点头应道,“嗯,不过好处也并非没有。之前我们吃亏就吃在敌人隐在暗处。现在我们弱了,必有人蠢蠢欲动,站到明处来打我们主意的。”夜色中一名传令喽啰迎了上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报!夜叉王,有人投帖拜寨!”“这么快!?”婆罗门感觉自己就是个乌鸦嘴,真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