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活稳定下来,唯独看着那栓住的成子有些遗憾,成子已经不是从前的成子了,头发上堆了泥土,手上黑嘘嘘的,穿着短裤,光着膀子,脸上因为很久没有洗,厚厚的污垢,也没有穿鞋子,我忽而想起从前摘桑葚给我吃的大男孩,那个在教室里讲鬼故事的大男孩,有人说成子是得的精神病,要去住院看病,但是郑奶奶一直觉得这是阴兵造的鬼,而且就算是去医治也没有那个钱呀。
大概是在我家准备搬去县城的时候,冬花嫂门口的那片水塘给填了土,奶奶说,是冬花嫂二儿子准备建房子了,要结婚了。
我从前都无法想象冬花嫂那样的屋子如何迎来新媳妇,又有怎样的女孩子愿意嫁给这样的人家,但是她的二儿子都准备建房子了,就是真的过起来了,村里已经除了那些老人住的屋子,其他的都是新房子了,最后连冬花嫂家里也盖起了楼房了。
只是成子似乎这辈子就永远这样了。
还是养儿子有依靠,你看这冬花,不是也过气来了吗?
那是,那是,她有两个儿子,小的这个考的好,以后有的好日子过。
这就是那傻子有傻福啦。
冬花嫂扛着锄头去干活,她埋着头,好像听见人们的夸奖,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其中的艰辛吧。
人们说冬花嫂是个傻子,因为做事情慢,因为对任何事情都喜欢一意孤行,因为一直被虾子打骂,可是我觉得冬花嫂才不傻,那是一种坚毅,是一种勇气,生活疾苦并不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