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湦没有立刻回答,手指轻叩着桌面,一下又一下。
何姜亦没有追问,而是顺着他的手往上捕捉到了他的眼神。那是在思考探究的眼神。
俩人的视线便再次对上。
不是简单的对视,双方之间皆有探究与掩饰。
魏长凛站在一旁,感觉到了两人之间暗潮流动,却不敢出声。敛了好奇的视线,默默低头,竖起耳朵听。
良久。
宫湦又笑了,这回他没有笑出声,只是淡淡地扯着一缕笑意:“当然。”
可未等何姜放下心来,他又继续说着:“可你必须要告诉我,你的方法。否则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的一时搪塞之计。”
说罢给何姜面前的杯倒上茶水,何姜看着瓷杯中水波荡开微小的涟漪,茶色看上去极好。泛着点红,像极了被雨冲淡的血。
不受控的记忆又侵袭上何姜的理智,她想起了哥哥被害那天的情景。
锋利的手术刀闪烁着寒芒,十五岁的哥哥因为吸入了太多的乙醚陷入沉睡。那些人,就这样……
她这辈子都不能忘。
何姜没有碰那杯茶,反手从包里取出一枚印鉴在图纸空白的地方用力一按,一个鲜红的“吾主”显眼异常。
字是篆文雕刻,但何姜知道宫湦认得。
宫湦拿过一看便愣在当场,脸上是难以掩饰的震惊,眼神不停地在印记和何姜之间来回反复。
“你、你是……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事太过荒谬,宫湦自己先否定了自己可怕的猜想。
何姜将印章收回,一口饮尽杯中微凉的茶:“没有什么不可能,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魏长凛一脸懵地看着俩人在那说什么“可能不可能”的话,懵逼加倍。
宫湦的手捏死了图纸,打死他也不信宋狐狸家的小媳妇居然是古州的……等等!
宫湦恍然抬头,看着何姜,死死盯着:“所以,你才不告诉老宋?”
何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回问:“所以,现在你肯借我人了吗。”
“借,呵,当然借。”宫湦不由得苦笑,“你这身份,别说借几个人,就算让阁下把国库借半个给你,那都是小事。”
何姜没理宫湦的扯皮,直接开出条件:“我要朱雀和白泽这两支突击队。”
宫湦的表情忽然就变得怪怪的:“你、你确定?”
何姜深谙表情观察,见他这副模样,微微蹙眉:“怎么了。”
朱雀是苗棽的队伍,作为军部的首支女子突击队,她们的身手和能力远在许多男子突击队之上。而白泽突击队则是苗棽向何姜推荐的,且不论白泽在军部一等一的实力,且白泽突击队的人正好就在滇南,配合行动更加方便。
“没什么。”宫湦抬手挡在额头上,“就是白泽里有几位…脾气不太好。”
何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明白这些军人都有自己的傲气,有性格很正常:“我会打到他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