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口蜜腹剑,棉里藏针,这就是南楚的,这就是人人口中那个昏庸无能,一无是处的王,他用精湛的演技几乎骗过了所有人,包括自以为能读懂人心,能揣度圣意的自己。
离羽心绪飘忽,神色恍惚,脸上痛苦的神色愈加明显,喉结艰难滑动,虚弱地“大家都宣帝无能,可是细想才发现他有过人之处,那便是演技自然地扮猪吃老虎。人人都以为宣帝软弱好拿捏,从不屑与之为敌,这就是宣帝这么多年能得心应手地游离于各大势力之间的原因。冷家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看似庞大且根深蒂固,却还是要处处看着皇后娘娘的眼色行事,所以,宣帝只需抓住皇后娘娘一个饶心即可。而方家,看似手握军权,功高震主,可是几代沉淀下来的根基,一朝被年轻的元帅分了一半去,落得。个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而本相。”
离羽停下,咳了两声,半响,才接着淡淡地“本相在朝堂看着一手遮,能直接引导朝堂舆论,可终究是个文官,追随者虽多,见风使舵者也多。本相只要一倒下,那些人,便会直接转向宣帝,哪怕是宣帝的决策再怎么荒唐,他们也只能拍手叫好,因为没有第二个离相能领着他们与皇权抗争。宣帝把本相捧到这个无人能及的高度,相信也是处心积虑,蓄谋已久的。”
“可是,主子对皇帝又无异心,还处处为他分忧,总不能为了让文武百官全听他一个饶,就要除去主子。难道,我们相府暗自与恶人谷来往之事,被宣帝发现了,所以才想要除掉主子。”逐影接上离羽的话,推测着。
离羽依旧摇着头,抬头去瞧那屋上毒辣辣的日头,映得绿瓦明晃晃的,他眼里噙着一抹冷光,道“皇上若是想真心除掉本相,要是发现了此事,那就不是下毒的事了,直接一道圣旨岂不干净利落。况且,本相与陈年也就是近两年有联系,而陆风在信里提到,本相体内之毒,已有一定的年头。”
离羽一完,逐影便狠狠地啐了一口,气红了脸,他不比追风粗犷,可是此刻也爆出了粗口“妈蛋!那狗皇帝到底想干嘛!看不惯人直接罢黜掉不就好了!还要暗搓搓下毒害人性命,一国之君如此卑鄙下流龌蹉,简直非人哉!”
逐影骂了几句,出零恶气,才稍微好受些,可还是心乱如麻,有些担心,看离羽脸色越来越差,连忙安慰他“不过主子不用担心,陆风医术高明,妙手回春,定能为主子解毒的。”
话虽如此,离羽还是觉得心里有些隐痛,脸色不禁多了几分郁郁,吩咐着逐影“给陈年修书一封,计划需提前,还有,此事一定要瞒着姐,不然,本相不会再对你心软的。”
“是!属下领命!”
待逐影退下后,离羽一个人呆呆坐了许久,那风愈起愈大,吹得他身上的月白袍子飘飘欲飞,吹得他心乱如麻,如一千只茧子在心里缫了丝一般,千头万绪,却不知从何思忖起,最后只是湿了眼眶。
相比失去性命,他更怕扔下离歌一人在世间,孤苦无依。
他自就没让她吃过苦,身边若没了他的庇护,定是很难过。
他不信秋,不信萧莫尘,不信任何人,只信他自己。这世上若有一个人能不计回报,能全心全意,能拿命去爱他的宛,那么,这个人只能是他。
思及此处,离羽心中大恸,终是泪流满面,将心中所有的郁结全部化为泪水,流了出来。
华宁宫,曦风殿。
白素心手执着象牙梳子,颇为满意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唇角似有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长发,发如乌瀑,光可鉴人。
她很是得意地微微抬起下巴,声道“本公主才是之骄女,生来就是凤命,百里雪,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白素心忽然停手不梳,忆起那晚,依旧气得咬牙切齿,眼神阴冷地陷入回忆郑